第一章 巧狐族待时崛起 黑蟒妖鸠占鹊巢

作者: 拂晓出海
 发布于: 2025-04-17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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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九尾白狐疲惫地喘着粗气,四肢在大雨中不停地瑟瑟发抖,几缕血丝顺着毛发上的雨水流淌着,汇聚成一条条血色的溪流。九尾狐望着身后这群劫后余生的族人,心中充满难以言喻的愧疚,因为他们刚刚失去了自己亲手建立的家园。如果一对一地挑战,九尾狐绝对不会输给野猪精,可谁叫野猪精的家族那么庞大,黑压压的一片围在九尾狐的家门口,一看就知道野猪精的家族数量是这群狐族数量的好多倍。或许是忌惮野猪精家族太过庞大,又或许是九尾狐顾忌族中的老弱病残。总之,为了族人免受伤害,作为族长的九尾狐独自挑战了几十头野猪精,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面对强敌九尾狐选择了隐忍与退让,他带着族人撤出了家园……大雨中,他只能远远望着野猪精在自己的家园里肆意妄为,而他却只能带着族人冒雨寻找新的栖身之所。

脚下是滔滔的洪水,头顶是肆虐的风雨,身后是凶残的野猪精,唯有前方……前方却是一条蜿蜒崎岖的绝壁,山路本就险峻,更何况头顶还有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坠下山崖葬身于洪水中,族中老的老小的小几百条性命押在他这个族长身上,一贯坚强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与恐慌。

一只小狐狸走到涂山君跟前奶声奶气地问道:“族长,我娘说我们的家被野猪精霸占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家,是真的吗?”身为族长的他被小狐狸的这句话深深触动,他望着身后的族人,他们眼中满是对他的信任与期待,原本沮丧的他再次燃起新的希望,他大声对族人说道:“我的族人们,如今天灾人祸,我们的家被野猪精霸占是我愧对大家,身为族长,我涂山君在此立誓,只要有我在一日定会给大家一个美好的家园,相信我的就跟上来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雨滂沱的峭壁走去,狐群望着族长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小狐狸被自己的母亲叼着脖子走在族群的队伍中,此时的小家伙儿心里满是对美好家园的无限憧憬。

风雨中,涂山君带着自己的族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一个闪电划过长空的时候,族群中有人惊呼:“山洞,我看见对面的山腰有个山洞……”正当大家都在质疑这山洞是不是幻觉的时候,又一道闪电划过所有人同时搜寻,就在前方不远的山腰上果然有一个山洞,狐群顿时一阵欢呼,涂山君大声说道:“前方的确有个山洞,距离我们此处并不远,大家千万小心跟紧点,切莫大意。”族人们齐声应下,然后跟着涂山君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一个两三丈深的天然洞穴,虽然不大,但是却可以暂避风雨,狐族一个个抖落身上的雨水化作人身后走进山洞,几位年长一些的老狐在山洞里寻了一些干枯的树根树叶和枯草,还捡了几块黑黑的火石,敲打了几下生出一堆火来,狐群立刻一阵欢呼争先恐后地围上去烘烤着自己湿漉漉的肚皮。

涂山君站在洞口,望着雨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带领族人出人头地,再也不能过这种受欺负的日子。

女娲火炼灵石修补了破损的天空,伏羲斩下东海巨鳌的四条腿重新支撑起苍穹,大雨终于停止了,各路神仙一起出手,将洪流引入江河湖海。洪水退去后大地沟壑纵横,瘟疫肆虐人畜皆病,茫茫的大地尸横遍野,百姓们很难找到干净的栖身之所。

涂山君见神仙们一波一波地来到凡间,施医赠药救助百姓,已经在山洞中饿了几日的他带领着年轻人下山为族人寻找食物,也顺带着看看有什么机会。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正用自己的内丹给百姓的汤药中注入灵力,令涂山君意外的是,这女子手里的内丹有鸡蛋那般大小,并且那内丹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涂山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他曾听族中的老人说过,他们这些修炼了几千年的狐族结出来的内丹是白色的,如果晋升为上仙内丹就会变成五彩的颜色,而从上仙再晋升为上神内丹才会变成金色,眼前这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手里竟然有一颗金色的内丹,难道她是上神阶品……

“哎呀呀……我的腿……”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涂山君的思绪,他看见一位疫病严重的患者小腿已经溃烂,他身边的郎中正在帮他剜掉疮口的腐肉,患者疼痛难忍,剧烈地挣扎着。涂山君将手里抓到的猎物交给族人说道:“你们先把食物带回去分给大家食用,我留下来给郎中搭把手。”涂山君说完转身朝郎中跑去,帮忙按住了挣扎的患者,蒙面女子见跑来一位俊俏的年轻人帮忙,便对涂山君说道:“这是我熬好的药汤,等下他的腐肉清理干净了把这碗药给他喝下。”涂山君透过面纱看到女子容貌绝美,一时竟然愣在原地出神,女子将药碗送到涂山君手里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晚上,涂山君回到山洞,将外面疫病肆虐的情况告知了族人,并且嘱咐族中的老弱妇孺不要出门,而他则是带领着几十位青壮年下山参与救援。涂山君取出自己的内丹,那是一颗只有枣子大小的白色小丸,涂山君将内丹递到蒙面女子面前,说道:“我见你用内丹给熬好的药注入灵力,这是我的内丹,你拿去一并使用吧。”

女子见涂山君的内丹很小本想拒绝,但是见他一片好意也算善举便收下了,毕竟在这种时候涂山君能有这种义举还是很难得的,蒙面女子不由的对眼前这位英俊的青年刮目相看。涂山君见女子接过了自己的内丹,便高兴地对女子说道:“我的内丹就交给你了,你只管用就是,我有的是力气应该去帮忙做点粗活。”

涂山君说完,带着一帮族人投身到疏理河道的队伍中,此时河道上带头干活的不是别人正是女娲上神,她见涂山君带着族人跑过来帮忙,便将一处河道分给了他们,涂山君二话不说卷起裤脚便跳进了淤泥中大干起来。女娲见涂山君和他的族人如此卖力心中很是欣慰,中途休息时特意走到涂山君这边与他攀谈,女娲说道:“救助凡间百姓本是神仙们的职责,大疫之后其他灵族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有疫病传染给自己,你却为何带着族人前来冒险?”

涂山君:“救苦救难,人人有责,三界百姓既然共享太平,那就应该在大灾大难中贡献自己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让苦难早点结束。”

女娲见涂山君心怀悲悯言辞恳切,心中甚是欣慰,凡间的善后工作结束后,女娲将涂山君的事迹报告给了元始天尊,女娲特意替狐族请功,元始天尊看在女娲的面子上封了狐族为狐仙,并且将涂山君带领族人回填的一处丘岭地赐给狐族作为封地,这片丘岭地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青丘。元始天尊封赏狐族的法讯遍传三界的时候,整个狐族男女老幼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叩拜元始天尊,族人们激动万分地将涂山君围起来抛的老高,他们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向涂山君表达着内心的感恩,感恩他带领狐族进阶仙品从此摆脱了野狐的身份。

涂山君带领族人在青丘安了家,并且还邀请那位蒙面女子一起住在青丘,涂山君作为族长亲自参与开荒劳作,兢兢业业地奋斗了几千年,青丘从原来的一片荒芜变成了如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几千年的相处中,蒙面女子帮助涂山君不断提升修为,而涂山君也对那女子日久生情,后来他才得知这位蒙面女子名叫有苏,乃是上神凤族后裔,因为抗拒家族束缚才隐姓埋名流落凡间。

这一年的三月三,涂山君迎娶有苏为妻,族中男女老少为他们张罗了一场热闹的婚礼,就在婚礼当晚,青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不速之客乃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黑袍老者,他来到婚礼现场,嘴上给涂山君道了喜,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涂山君恰逢喜事,便热情地招呼他入席,那黑袍老者也不客气,坐下来便是一顿胡吃海塞,同坐的其他人虽然对黑袍老者的行为有些侧目,但是,出于对涂山君的尊重,他们勉强忍下了。

酒足饭饱后,老者对涂山君说道:“我看你们青丘之人热情好客,我刑魁也想凑个热闹与你们同住这里,不知道可不可以?”涂山君人逢喜事,听老者这么说,高兴地当场答应下来,还让人给刑魁匀出来一间小屋。

自从刑魁住进青丘后,三四个月来,每到月底就会有年轻人莫名失踪,有人向涂山君报告说刑魁是个不吉祥的人,他来之后青丘就不太平了,建议涂山君将刑魁赶走。

涂山君:“虽然那刑魁不善与人交流,也不能平白地冤枉了人家,你们有谁亲眼看见失踪的人是被刑魁带走的?”众人被涂山君问的无言以对。

涂山君:“刑魁只不过是位年迈的老人,而青丘失踪的这几位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怕是他们的失踪另有隐情,你们大家不要胡乱猜疑以后出门多加几分小心,天黑之前早点回家便是。”众位乡亲觉得涂山君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始终还是觉得刑魁有点不寻常,于是,众人私下商量了一番,其中一人决定让自己的孩子四毛与另一位身体强壮的名叫金斗的年轻人暗中轮流监视刑魁的一举一动。

很快又到了月底,临近黄昏时分,一位年轻人一路小跑着进了青丘,迎面撞见了刑魁,年轻人笑着说道:“我看天色已晚,还担心遇到坏人,最近青丘总有年轻人失踪,现在有你作伴儿,我心里踏实许多呢。”刑魁只是笑笑并不答话,两人走了一段路准备分道时刑魁忽然向年轻人脸上吹出一口黑气,那年轻人如同喝醉了酒,一路摇摇晃晃,跟着刑魁进了他的小屋。”

四毛与金斗眼看着年轻人进了刑魁的小屋,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看见那年轻人从刑魁的小屋里出来。两人觉得太过蹊跷,便径直走到刑魁家门前一阵猛敲,好半天刑魁才打开门睡眼惺忪地问道:“你们俩敲我家的门有何事?”

金斗说道:“我们找你屋里那年轻人有事,你叫他快些出来。”

刑魁:“什么年轻人?我没见过。”

四毛:“你胡说,昨晚,我们俩明明见你带回来一位年轻人,你还不承认?”

刑魁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们进屋自己找。”四毛与金斗在刑魁那巴掌大的屋里瞅了好几遍,除了一张简陋的木床和锅碗瓢盆再无其他东西,两人满腹疑惑地对视一眼,刑魁见两人毫无发现便催促着将两人赶了出来。两人出了刑魁的房子便直接找到涂山君将头天晚上见到的情况述说了一遍,涂山君对两人说的话再三确认,四毛见涂山君半信半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天发誓:“黄天在上,我四毛如果对涂山君说半句谎话,让我天打雷劈,死于当下。”金斗见四毛为了揭发黑蟒妖竟然发下这样的毒誓,心中便升起一股敬佩之意,扑通一声也跪在涂山君面前发了同样的毒誓。

涂山君见这两位如此认真的模样也不好强压,只好对两人说道:“既然他已经露出了马脚,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这样,你们私下再多找些年轻人一起监视刑魁的举动,只要我们手里有了他害人的证据,就把他赶出青丘。”

四毛与金斗又找了几位年轻人,将涂山君的话转述了一遍,几位年轻人个个憋足了劲儿,尤其是身强力壮的犬离,想借这次打击刑魁的事情在涂山君面前露个脸,于是,他在这几位年轻人中表现的最为积极。

大家本来商量好了,五个人一组轮流监视,可这犬离立功心切,轮到他们这组执行监视任务的时候,恰巧到了月底。犬离早早就准备了一坛老酒,还有一包肉干子,临近黄昏的时候,几位同伴聚到一起,商量着如何监视刑魁。犬离等大家商量好了,把酒和肉干拿出来给大伙儿享用,同伴递给他酒和肉,他却只拿了一块肉干,同伴们也没多想各自吃饱喝足。夜幕降临后,同伴们的酒劲儿也上来了,一个个趴在角落里哈欠连连,犬离见同伴都一个个睡着以后,他把事先磨好的短刀拿了出来,死死盯着刑魁的屋子。

大约二更时分刑魁开了屋门,立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还用鼻子向四周嗅了嗅,然后放肆地出了门在村子里到处溜达起来,他来到一户稍显偏僻的房子跟前,正准备破窗而入的时候,犬离远远地大喊一声:“好个蟒妖,鬼鬼祟祟做何勾当?”见刑魁站着没动,犬离心中有些得意,他指着刑魁大声说道:“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了,村子里失踪的年轻人被你掳去哪里了?快些说来,敢有半句谎言,我决不轻饶。”

刑魁一看,来人是一位精壮的年轻人顿时馋的口水直流,他捏了个诀在手里变出一袋东西,转身朝犬离走过来。刑魁边走边笑着说:“你误会我了,我是趁着天黑想拿自己的宝贝跟他们换些吃的。”犬离这才注意到刑魁手里有个拳头大的袋子。

犬离:“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刑魁:“当然是好东西,我保证你连见都没见过。”

犬离:“我不信,你打开给我看看。”

刑魁一边走一边伸手打开了袋子,从袋子的封口处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泛着白光,说话间刑魁已经走到犬离跟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递到犬离眼前说道:“你瞧瞧,这是什么?”犬离接过拇指大小圆溜溜的东西看了看问道:“这东西是夜明珠吗?这么小算什么宝贝?”

刑魁嘿嘿一笑:“这不是夜明珠,而是你们狐族的丹珠。”还没等犬离做出反应,刑魁突然现出黑蟒真身将犬离死死缠住,犬离听到自己全身骨骼啪啪断裂的声音,强烈的窒息让他很快失去了意识。刑魁感觉不到犬离的心跳这才松开缠绕的身子,重新变成人的模样,昏死后的犬离被刑魁挖走了内丹,那刑魁得到内丹还不肯罢休,抱着犬离的头用力一吸,血肉便飞进了他的口中,最后只剩下一张狐狸皮。

犬离的同伴们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一个个醒过来,发现犬离不在,便留下两人继续监视,另外两人去找犬离,一直找到太阳升起,才在村口找到了犬离的尸身,两人赶紧跑回去报告涂山君。涂山君带着一群年轻人来到村口一看,犬离的尸体只剩下了一张狐皮悬挂在村口大树的枝干上,涂山君走过去亲手将犬离的尸体取下来,却看见绑尸体的东西是一截干枯了的蛇皮。涂山君这才相信那些失踪的族人是糟了刑魁的毒手,他后悔自己不听族人的劝说,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将刑魁赶走。

这时,犬离的父母也赶到了村口,见到儿子的尸身后哭的死去活来,围观的众人也跟着掉了好些眼泪,犬离的父母来到涂山君面前双双跪下哀求道:“我们夫妻二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他这样残死,请涂山君为我们做主呀!”涂山君扶起这对老夫妻,表情凝重地说道:“我涂山君发誓,一定要让刑魁那老贼血债血偿。”围观的众人也都齐声大喊,杀死刑魁……血债血偿……

涂山君带着一帮年轻人冲到刑魁的门口大声叫骂:“刑魁老贼,滚出来。”刑魁从屋子里走出来,年轻人七嘴八舌地咒骂他,刑魁却充耳不闻。

涂山君指着刑魁质问道:“我供你吃,供你住,把你当做族人一般善待,你为何要在我青丘的地盘祸害我的族人?”

刑魁嘿嘿一笑说道:“要说起来,这青丘可不是你们的地盘,两万年前,我便已经在此修炼,说话间,刑魁变出一只蟒蛇的脑袋,冲围观的众人吐了吐舌头,吓得众人一阵唏嘘。

刑魁收住舌头说道:“当年水神与火神大战,引发凡间洪涝灾害,我无奈之下才带着家人逃离此地,没料想,等我回来时才发现,我的家竟然被你们这些狐狸占了去。”

涂山君:“你说这青丘是你的地盘,可有什么证据?”

刑魁:“我在此修炼多年,房舍就是证明。”

涂山君:“当年洪水过后,这里一片废墟,哪有什么房舍?你莫要胡说骗人。”

刑魁见涂山君根本不信他的说辞,便捏了个诀,双手从地下吸出一块长长的木板,板子上依稀可见“盘桓岭”三个大字。涂山君一看这情况,顿时觉得情况对自己有些不利,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年轻人说道:“就算这片土地以前是你的家园,可大洪水过后这里早已变成了废墟,到处沟壑纵横一片荒凉,那时候你为甚麽不回来说这是你的家园?如今都过去了三千年,青丘被我们狐族辛辛苦苦建设成如今的摸样,你却要凭着一块烂木头就想夺走我们的家园,这算什么道理?”

围观的狐族众人也跟着一起助威,另一位年轻人见刑魁没有反驳,也走到人前说道:“一块破烂不堪的木头说明不了什么,有可能是你伪造的也说不准,即便这里曾经真的是你家,可当年元始天尊将这片土地赐与我们时曾昭告三界,你那时为何不出面阻拦?”

刑魁:“我带着妻儿躲避洪水,儿子走散,妻子重病,我是分身乏术才被你等钻了空子,现如今,我回来了,你等最好速速离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刑魁的语气很强硬,涂山君眼见这黑蟒妖蛮不讲理,不免让他想起当年自己的家园被野猪精强占时的情景,这种事情决不能再发生,涂山君干咳了两声说道:“我们在此已经居住了几千年,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出自我们之手,这里是我们狐族的封地,更是我们的家园,你若喜欢这里,我们倒是可以接纳你住在此地,大家可以做个邻居和平相处,你若不服,可以去找元始天尊评评理,倘若天尊要我们将青丘归还给你,我等自然无话可说。如果不然还请你速速离去,免得我们刀剑相向。”

年轻人见涂山君话说的硬气,也跟着起哄道:“走吧,走吧,青丘不欢迎你,别在我们的地盘儿上撒野。”

狐族众人七嘴八舌地将刑魁往村子外面轰撵,一边轰一边说道:“……有本事找元始天尊理论去……别跟我们在这耍无赖。”

刑魁被众人怼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只好化作一团黑烟灰溜溜地逃走。

涂山君:“今日,这刑魁虽然被我等轰走,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大家从今日起要格外小心谨慎,防止他狗急跳墙,暗中使坏。

族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问:“涂山君,你见多识广,可有对付蟒妖的办法?”

涂山君:“我听说蛇类惧怕雄黄,我明日一早就带人去周边的山上寻些回来,有备无患。”

天刚亮,涂山君带着三位年轻人背着箩筐出了青丘,傍晚回来时,每个人的筐子里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雄黄块,涂山君把雄黄分给族人,大家连夜将雄黄磨成粉,等到天亮以后,各家各户把磨好的雄黄粉撒在村口、路边、房前屋后……有了雄黄粉的保护,刑魁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青丘的百姓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稍稍落下一些。

可惜,好景不长,有天夜里刮起了大风,撒在地上的雄黄粉被大风刮散,等到后半夜,刑魁便趁机溜进了青丘,掳走了两名年轻的姑娘。等找到这两名姑娘的时候,她们也同样只剩下一张皮毛,血肉早已被刑魁吸食殆尽,青丘百姓与刑魁的仇恨就此结下。

涂山君召集族人商量对策,有人说,这次黑蟒妖来青丘捣乱,是因为大风将我们撒的雄黄刮跑了,既然黑蟒妖惧怕雄黄,我们为何不多弄些回来,只要我们把所有的路口都铺上雄黄石,那黑蟒妖肯定就不敢来了。

涂山君也觉着这个办法有效,他当晚便组织了一百多名年轻人,把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家守护村民,另一组上山寻找雄黄。人多干活就是快,短短数日,村子的各大路口处都铺上了雄黄石,这个办法还真是奏效,三四年过去了,没有再见到刑魁的踪影,大家都以为他再也不敢回来了,可是,麻烦很快便找上了门。

这一天,村民还像往常那样在田间地头劳作,忽然,村子里闯进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位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黑汉子,旁边跟着一位面皮苍白身体干瘦的中年人,再往后面看,二十来个长相奇怪的喽啰小妖簇拥着刑魁正往村子里走来。

为首的黑汉子与干瘦的中年人指挥着那群喽啰小妖将村口铺设的雄黄石快速地扒拉进一个巨大的口袋里,等口袋装满了,黑汉子抓起口袋原地快速旋转一圈,口袋脱手而出落在很远的空地上。

村民吓得赶紧往村子里跑,涂山君闻讯赶来挡在人群前面,黑汉子瞅着涂山君问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我们进村。”黑大汉身旁的精瘦中年人抖了一下手里的袋子说道:“三弟,你跟他们费什么口舌,干脆把他们也扒拉进口袋丢出去拉倒。”黑汉子裂开嘴傻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好玩。”说完便举起手中的石夲朝涂山君打来。涂山君举起手里的铁棍与黑汉子打在一处,村民们也不示弱,各自抄起手里的铁叉木棒大扫帚跟刑魁他们打将起来。毕竟村民人多势众,刑魁一伙儿被打的连连后退。

刑魁一伙退出了村子却并没有离开,只见他们席地而坐,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四面八方涌现出密密麻麻的蛇群,这些蛇大小不一,花花绿绿,成群结队地朝村子蜂拥而至。只一顿饭的功夫村里的房前屋后树梢井盖上都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蛇。刑魁咒语念个不停,蛇群就源源不断地朝着村子涌来,眼看越来越多,村民赶紧抄起家伙驱赶蛇群,奈何蛇的数量实在太大,村民们顾不上许多,索性抡起刀剑,砍的砍削的削……刀剑闪过,蛇群中冲在前面的被悉数斩杀,断成寸许的蛇身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十分的恐怖。

这一战直到天黑,村民们也没能将蛇全部打死,反而越打越多,看看自己的族人也有死伤,无奈之下,涂山君只好带着村民暂时撤到村子后面的山上。这座山不算很高,但是却很光滑,只有靠近山顶的地方长了几棵小树,山上有处巨大的天然石洞,涂山君将村民带进山洞简单安置下来,又安排几位认识药材的村民,在洞口附近采了些药材给受伤的村民包扎伤口。

疲惫不堪的村民很快便沉沉睡去,涂山君却怎么都睡不着,他站在洞口外面望着山下的村子,心中再次想起当年跟野猪精大战时的情景,如果当年自己带领族人奋力抵抗的话或许就不会失去家园,可是,族中老弱妇孺众多,他不敢拿族人的性命去硬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猪精得逞……涂山君的妻子有苏见丈夫一直站在洞口发呆,便走过来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许是妻子的温柔体贴,也或许是村民们的狼狈不堪,让涂山君对自己当年收留刑魁非常懊恼,他愤怒地攥紧拳头使劲捶打在洞口的石壁上,鲜血顺着石壁滴落下来,瞬间消失在参差的石缝中。

熬过了痛苦的一夜,天亮后,涂山君悄悄下了山,他来到村子外面,见村口的大树上、草丛中、石头上,到处都爬满了蛇,简直无处下脚,再看村子上空正在升起袅袅炊烟。涂山君从怀里拿出几块路边捡到的雄黄石,捏了个口诀把雄黄放在掌心中碾成碎末,朝着路口的蛇群撒了一把,蛇群很快避让出一条小路,涂山君就这样借助雄黄粉的威力悄悄进了村子,他来到升起炊烟的那处房子跟前,趴在柴门外悄悄查看,见刑魁正跟黑大汉和精瘦男围坐在桌子前喝酒。

黑大汉:“大哥,从今往后,我熊彘就追随在大哥左右,大哥叫我往东,我熊彘绝不往西……哈哈。”

精瘦男:“三弟说的对,如今赶走了那群骚狐狸,这青丘以后就是大哥您的地盘了,我羊嚯也愿追随大哥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刑魁哈哈大笑道:“多谢两位贤弟。”他端起酒碗说道:“来,以后我们兄弟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了。”干了碗里的酒,羊嚯讨好地对刑魁说道:“大哥!我看那帮狐狸拖家带口应该还没走远,不如我们乘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好免去后患。”刑魁拍了拍羊嚯的肩膀道:“二弟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

涂山君听到这儿,不敢再逗留,赶紧起身想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山洞中的族人,就在他刚起身走出去不远,碰巧被两个端着菜的小妖看见,大喊大叫的小妖惊动了刑魁他们,涂山君顾不上许多,现出狐狸真身一路往山上奔去。

刑魁见涂山君往后面的山上跑,便立即念动咒语,原本散乱的蛇群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齐刷刷地直起脑袋往涂山君跑的方向追去。涂山君一口气跑到山洞,把自己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让年轻人留下来与刑魁对抗,其他族人往后面的山上撤离。涂山君的妻子见人群中一位女子走的很慢,便上前询问,话还没问出口她就看明白了,原来那女子是有了身孕,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艰难地往前挪动着身子。有苏扶住那女子的胳膊问道:“你男人呢?”女子面色惨淡地说:“我男人上山前被毒蛇咬死了。”有苏看了看她的大肚子心中万分不忍,她安慰女子道:“没事,你不用怕,有我在,一定会保你没事的。”有苏扶着女子慢慢往洞口方向走。

刚刚走出洞口,不知是谁大声喊了句:“大家快跑呀,毒蛇上山了。”人群顿时乱作一团,慌乱中有人撞在女子肚子上,女子顿时觉得腹痛难忍,紧接着她感觉到有股暖流正从两腿之间往下流淌,她停下脚步伸手往裤裆里一摸,竟然摸到一手血,吓得她大叫一声。有苏见情况不妙,赶紧扶着她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想让她稍微缓一缓。女子却说:“我肚子疼的厉害,怕是要生产了,实在走不动。”有苏四下瞅了瞅,人群已经跑的所剩无几,她决定让女子先缓一缓再走。有苏对涂山君说道:“夫君,你帮我们守住洞口,让她稍微休息一会儿再走,如果实在走不了,我来帮她接生。”

涂山君眼见山坡上的蛇越来越多,正发愁如何应付,忽然族中一位年轻的少年说道:“涂山君,我们几个弄出些动静将蛇群引到山顶上,您留下来保护夫人还有这位产妇大嫂。”涂山君眼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嘱咐了几句让他们赶紧往山顶撤。

年轻人走后,涂山君迅速将周围大大小小的石块收集到一起,垒成一截半人高的石墙,然后掏出怀里仅有的几块雄黄石碾碎撒在石墙上面。再看妻子这边,正帮女人揉着肚子,那女人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涂山君也不知道这女人生孩子需要多长时间,他只好全神贯注地盯着蛇群,祈祷着自己和妻子以及这待产的女人都能平平安安。

女子的鲜血顺着石缝渗入岩石深处,起初女子觉得自己流这么多血,是生孩子时必然的过程,可是,她渐渐觉察出了异样,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血不像是流出来的,好像有一股力量正在吮吸自己的血。那股吸力甚至把她肚子里的胎儿也搅的有些烦躁不安,孩子在女子腹中胡乱挣扎着,疼的女子蜷缩在地上哇哇大叫。

这时,有苏感觉到脚下的石头在晃动,她警觉地往洞口下方的山坡看了看,以为是蛇群上山弄出的动静。涂山君透过石缝看见大批的蛇经过石洞后往山上爬,可是有几条大一些的蛇却盯着山洞不肯离开,涂山君意识到或许是产妇的血腥气吸引了那几条大蛇,看样子得把那几条大蛇解决了才行,免得一会儿惹得更多的蛇注意到山洞。涂山君将洞口的石块悄悄拿下来一个,捡起地上一个核桃般大小的石子朝着大蛇的七寸弹了出去,石子嗖的一声穿透了大蛇的身体,周围的蛇群闻到了大蛇的血气疯狂地围上来吸食同伴,不一会大蛇被吃的干干净净,涂山君趁乱又弹出去几颗石子,十几条大蛇应声倒下再次被同伴争抢着分而食之。

涂山君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弹出去多少颗石子,直到他摸了半天脚下再也找不到一颗能用的石子为止,眼看着蛇群在洞口徘徊,他担心时间一长被发现,只好搬起一块石头朝蛇群砸去,石头落下的同时,蛇群中传出一阵斯斯的惨叫声,石头瞬间被密密麻麻的蛇群埋在身下。更多的蛇朝洞口围了上来,或许是雄黄的作用,蛇群在石墙外徘徊着,并没有立即攻击。山洞里备用的石头很快也用完了,涂山君看着洞口的蛇越集越多,只好捏了个口诀朝着蛇群一次次地击打过去,可惜,成千上万的蛇前赴后继涌来,他手忙脚乱的应付着,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蛇群层层叠加在一起,已经差不多有石墙那么高了,撒在地上的雄黄粉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蛇,涂山君索性将那半截石墙推倒,滚落的石块从蛇群碾压过去,受伤的蛇群张开嘴巴发出撕心的惨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下忽然晃动的更加剧烈,涂山君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伴随着陷落的碎石掉进了一个深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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