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绝命女死而复生 光棍汉筑巢求凰
女娲惊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辛夷赶紧走到床边,握着女娲的手十分关心地问道:“上神!您又做噩梦了?”
女娲叹了口气说道:“唉……最近不知怎的,总是梦到夫君发生不好的事情。”
女娲:“嗯……我梦见有位女子极其怨恨地诅咒他……”
辛夷:“羲神整日里忙着降妖除魔,那些个被他降服的妖怪哪个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偶尔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心生怨怼在所难免,放眼三界之中,有几个人能在羲神手里走上三招五式的,要我说呀,您就放宽心些,不要这么操劳才是。”女娲听了辛夷的这番话心情松弛了一些,她一边整理肩头的长发一边问:“他在忙些什么?”
辛夷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羲神昨日一早出了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女娲:“昨日出的门?我醉了几日?”
辛夷:“您醉了三日。”
女娲:“他这一走,不知又要几年才回来,连声招呼都没有。”
辛夷:“羲神走的匆忙,或许是三界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吧,他走之前曾来看过您,或许是见您睡的很沉不忍心打扰,这才没有跟您说呢。”
女娲无奈地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径自起身去洗漱,辛夷在女娲洗脸的时候,悄悄将手绢里的几颗泪珠展开看了一眼,这几颗泪珠是女娲在睡梦中流下的眼泪凝结而成,辛夷神情复杂地将泪珠藏在了腰带里。
有位攀岩采药的男子在悬崖的枯树枝上发现了一枚精致的心形灵石,男子端详着灵石,嘴里自言自语说道:“这灵石上缀的流苏如此精巧,肯定是姑娘的物件,能做出这么好看的流苏这姑娘一定长的很漂亮,要是能让我槐仁娶到这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就好了……”说完这话,男子自己都觉得有点痴心妄想,摇了摇头笑着将灵石坠子揣进了怀里。
“珍稀的药材往往生长在悬崖峭壁,飞禽走兽不易到达的地方。”槐仁想起老伙计经常说的这句话。想想……今日心情好,索性再往上面看看,说不定能采到好东西。槐仁用钉耙稳住身体,将腰间绑的另一捆绳索解下来,握着绳索头上绑的铁爪努力向上抛起,铁爪穿过一层迷蒙的云雾,在一棵崖壁的树干上环绕了几圈,死死地钩在树干上,槐仁用力拉了几下,见那绳索稳稳当当,便放心地往上攀爬。穿过浓雾,槐仁依稀看到一从泛着幽光的紫灵芝,就在紫灵芝旁边还有一丛开着红花的祭血草。槐仁高兴地说道:“仓扶这老家伙真的没有骗我,这些珍贵的药材果真长在这种地方。”槐仁稍微休息了一下,拉住绳索又往上爬了一丈左右,骑在旁边一个突出的石头尖上,用手中的钉耙小心翼翼地将紫灵芝采下来,又将祭血草也采了下来,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可采摘的东西,这才将挂在树干上的铁爪取下来,在自己骑的石头尖上缠了四五圈把铁爪重新固定好,然后拉住绳索慢慢往下降,下降的过程中又捎带着采了些忘忧草及其它常见的草药。
下到崖底,槐仁看看自己的背篓已经满满当当,他对今天的收获非常满意,高兴地背起药篓准备回家,不经意瞥见草丛里有一团红色,他好奇地朝那团红色走去,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那团红色是一位穿着讲究的漂亮姑娘。原来这位姑娘正是头天晚上跳崖的初雪,槐仁探了探初雪的鼻息见她还有气,他来不及多想抱起初雪就往回家的路上跑,槐仁一口气跑到仓扶神医的家门口,见仓扶正在院子里碾药材便大喊仓扶救命,仓扶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帮着槐仁把姑娘放在床上。
仓扶看着满身伤痕的姑娘问槐仁:“这是怎么回事?这姑娘是何人?”
槐仁:“我今早去采药,回来时在山下发现的,我也不知这姑娘是谁,我见她身上还有热气,就把她抱了回来,你快看看还有救吗?”
仓扶拿起初雪的手腕,用指尖按住她的脉搏,一边把脉一边摇头,神情很是惋惜。仓扶焦急地问道:“你别光摇头,快说说情况怎么样?”
仓扶:“这姑娘应该是有一些修行的半仙之体,可惜五脏伤的极重,这倒勉强还有的救,只是,最要命的是……她的内丹已经碎裂,就算救活了也不能再修仙了,修行这条路怕是以后不能走了。”
槐仁:“救人一命,行善积德的嘛!修不修仙的以后再说,先把人救活了才是正事。”
仓扶:“她流了这么多的血,需要先用祭血草生血,可我这库房里暂时没有这味药材呀。”
槐仁:“哎呀!巧的很,我今早在悬崖峭壁上刚好采到些祭血草,你看怎么用?”槐仁将自己的药篓子拿到仓扶面前,仓扶用手扒开一看,高兴的眉开眼笑,他一手拿起祭血草,一手那起紫灵芝说道:“有紫灵芝和祭血草,这姑娘的命就算保住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初雪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间木质结构的屋顶,粗陋的房梁两边摆着两排弯弯曲曲的椽子,椽子的缝隙里能看到成块的泥巴摇摇欲坠。初雪不由的感叹,人死之后的去处竟然这般凄苦吗?她试着动了动酸麻难忍的身体,发现身体僵硬的无法弯曲,不由的感慨道:“死人之后的身子果然是僵硬的,这种感觉真不如活着时舒服。”初雪试了几次都无法动弹只好作罢,木屋的窗口飞落一只麻雀,阳光洒在麻雀的背上折射出一点微弱的羽晕看起来十分的梦幻,麻雀则十分专注地整理着自己的羽毛……一阵微风吹来,仔细闻一闻似乎还有花香。初雪心想,人死后除了不能动,其它的好像跟活着时区别不大呢……她正想的出神木屋的柴门开了,随之进来一位衣着十分朴素的男人。
男人来到初雪跟前,见她睁着眼便说了句:“姑娘你醒了!赶快趁热把药喝了吧,喝了药你身上的伤就不疼了。”初雪小声问:“我这是死了吗?”
槐仁:“姑娘何出此言?你没有死,你只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
初雪:“没死,那我的身体为什么不会动弹。”
槐仁:“那是因为姑娘你身上有几根骨头摔断了,为了能更好的恢复,仓扶给你绑了夹板。”初雪听到这儿脸上透出一层悲伤的表情,槐仁赶紧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老柿子的医术是一位神仙传授的,他的医术非常了得,再过几天,保管你恢复的跟以前一模一样。”初雪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槐仁,槐仁却觉得初雪看他的眼神太勾魂,把他激动的直挠头发。半个月后,初雪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只是,身上的伤还有些疼痛,行动起来难免有些迟钝。
这一天,天气有些阴沉,槐仁早上给初雪端来些吃的东西便出门了,初雪以为他又上山采药去了,一个人在屋里躺着实在无聊,便下了床走出房门。隔着一道篱笆墙,那边是神医仓扶的院子,初雪看见槐仁跟仓扶正在院中的草亭内喝酒,初雪拄着拐杖蹒跚着走到篱笆墙边,只听仓扶喝了一口酒对槐仁说道:“那姑娘失去内丹的事情你告诉她了没有?”
槐仁:“还没有,她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我担心她知道太多承受不了。”仓扶的老婆丹珠开玩笑地说道:“我说槐仁,你这么疼她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槐仁毫不避讳地说道:“人家姑娘长的那么漂亮,谁见了不喜欢,只是,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咱。”
丹珠:“那姑娘现在连内丹都没有了,充其量也只是跟凡人差不多,你好歹也是个半仙,难道你不嫌弃她?”
槐仁:“嫌弃什么?只要她愿意跟我,我把自己的内丹送给她又如何?”
丹珠爽朗地大笑着说:“老头子,你看怎么样?我就说槐仁对人家姑娘动了真情你还不信,这下你可听到了吧,他可是亲口承认的。”
仓扶也笑着说道:“槐仁也老大不小,是该成个家了,如果那姑娘愿意,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呀!”
初雪听到这里,气的脸都绿了,她气呼呼地拄着拐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气愤地说道:“什么藤精树怪,也敢插手我的终身大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那幅德行。”她不相信自己没有了内丹,于是,随便捏了个诀朝着院中的杏花树打出一掌,没想到,那掌力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劲道。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将口诀念好,又默念了一遍打了出去,还是不行,她仍然不死心用尽全力又试了一次,这次丹田处传来一阵疼痛,气息在身体里到处乱窜根本无法凝聚到一起。初雪伸手在丹田处摸了摸,那里像刀子剜着一样疼痛难忍,她这才相信刚刚仓扶说的话,自己可能真的没有了内丹。
初雪像被抽去了魂魄,跌跌撞撞地回到屋内,再次想起了仓扶刚刚说的那番话,‘槐仁也老大不小,是该成个家了,如果那姑娘愿意,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初雪气的颤抖着嘴唇吼叫:“两全其美?我叫你两全其美……我叫你两全其美……两全其美……两全其美……”她每吼一句,就用手里的拐棍敲碎一件东西,几拐棍下去,地上已经一片狼藉,能打碎的物件一个都没幸免,初雪看着满地的破盆烂碗心里舒服了一些,她丢掉手里的拐棍,一屁股坐在床上。
院子里传来仓扶与槐仁说笑的声音,转眼槐仁便进了屋,见到满地的碎片吓了一跳,紧接着仓扶跟丹珠也走了进来,丹珠手里还端着一筐热气腾腾的包子,看样子是来给初雪送饭的,仓扶跟丹珠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丹珠用手里的包子筐碰了碰槐仁的胳膊,槐仁接过包子走到初雪面前说道:“姑娘,你是不是饿坏了,先吃点包子。”初雪恼怒地一把将槐仁手里的包子打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我不吃包子,我要我的内丹,你们把我的内丹弄哪去了?”
槐仁支支吾吾说不成句,丹珠瞧着槐仁笨嘴拙舌的样子,忍不住替他说道:“姑娘,你摔落在百丈崖下是槐仁将你捡了回来,我们仨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才保住你的命,你身上断的骨头划的口子都是从悬崖摔下来时弄伤的,这些都不大要紧,最重要的是你掉下来之前五脏六腑已经碎了大半,尤其是你的内丹碎的连形状都看不清楚,是谁伤了你姑娘难道自己不清楚吗?你这会儿反而找我们讨要内丹,这是什么道理?”
初雪略微愣了一下问道:“你说我的内丹在摔下悬崖之前就已经碎了?”
丹珠:“没错,你不但内丹碎了,就连你的五识也是摔的七零八落,是槐仁他找了七天七夜,才将你的五识寻回,如果不是他,你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哪有这么快醒过来,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如此不讲道理,真是不识好人心。”
初雪看着槐仁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槐仁憨厚地冲她点点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初雪被丹珠这一顿噼里啪啦地数落,一时间有点下不来台,她强忍着怒火说道:“对不起,是我没弄清楚状况,我不该冲你们发脾气。”
仓扶赶紧打圆场道:“算了!算了!这姑娘还有伤在身,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咱们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仓扶说完拉着丹珠走出了屋子,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初雪干脆背对着槐仁重新躺在床上,槐仁捡起地上的包子,默默地收拾着满地的残片。
仓扶说自己跳崖前内丹就已经碎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内丹是被伏羲打碎的。
“抛弃之恨……碎丹之仇……不共戴天……”初雪恶狠狠地说道。
初雪冷静后想到自己的内丹损毁,这不共戴天的仇如何能报?忽然,她脑子灵光一闪,想起槐仁说过“只要她愿意跟我,我把内丹送给她又如何?”很显然这个傻瓜喜欢自己。可是,内丹乃是修仙人的命根子,怎么会轻易的送人……就算他愿意送我,可我也不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他看起来又老又丑,哪里配的上自己……可转念想想,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自己需要他的内丹呀,初雪心中开始了一个长远的盘算。
一连几日,初雪一句话都不肯说,默默地吃饭,默默地坐在院子里发呆,那模样看的槐仁心疼极了,可又不知该如何劝慰,他知道初雪在为失去内丹难过,自己虽然有心将内丹赠送给她,可她那幅冷若冰霜的模样,吓得槐仁也不敢轻易开口。
这一天午后,槐仁采药回来,手里拿着一枝梨花,见到初雪后高兴地献给了她,初雪面无表情地接过梨花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槐仁看初雪拿着梨花看了很久,猜测她应该是喜欢的,便笑着对初雪说道:“我看姑娘喜欢这梨花,其实这梨花是在前面不远处的山坳里采的。那个山坳乃是天地灵气聚集之地,生了几百株梨树,几千年里花开不断,洁白如雪很是好看,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到那里去看,或许可以解解闷。”初雪看槐仁说的十分真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二日,槐仁上山采药的时候,初雪便一个人往梨花坳走去,她拄着拐杖沿着河流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小溪两岸的峭壁处缠挂着许多古藤老根,凸起的奇峰怪石犹如刀劈斧凿、各种奇异的花草杂乱无章、引得乱蜂狂蝶胡乱地飞着……初雪小声嘟囔道:“如此粗鄙的景色真是与骊岫宫的仙境天差地别,可惜那样美丽的地方自己再也不能回去了。”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怅然若失。
初雪一路向前,不一会儿便看见前方山石掩映处有一片洁白,再走近一些依稀闻到了梨花的香气,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走起路来也顺畅了些。梨花树下,初雪一把扔掉手里的拐杖,展开双臂让自己沐浴在花海之中,儿时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年少时的初雪最喜欢跟表妹灵宛和临川一起在花间嬉戏,那时的她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心思细腻的初雪发现临川喜欢自己,总是找机会跟自己黏在一起。那时的初雪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想有朝一日跑出去闯荡一番。所以,她对临川的爱慕很是厌烦,直到有一天她从侍女的嘴里偷听到家里的长辈要把她许配给临川,她才慌慌张张地逃出了家门。
那时的初雪,一心想做个名号响亮的女神仙,所以,她到处行侠仗义,闯了不少祸事,直到那次被人追着打的时候遇见了伏羲……她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差点摔倒,身体撞的梨树花枝乱颤,惹得花瓣如雨般落下,仿佛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地面。初雪用脚尖踩了踩,花瓣很厚很软舒服极了,她索性躺在树下,任那飞舞的花瓣落满全身,此时此刻她心里没有伤痛,没有哀怨,只有轻松和愉悦,她闭上眼想要小睡一会儿。
“……君上等等我……”初雪从短暂的梦中醒来,梦中她自己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萦绕着,初雪睁了睁眼睛,睫毛上盖满了花瓣,借着花瓣间的亮光,她看到了花瓣上清晰的脉络,就像人身上的血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初雪在心里埋怨自己:“我应该恨他,可为什么梦见他的时候心里还是那么欣喜?真是没有骨气。”
微风吹过,花瓣在她的脸颊上翻滚,睫毛上的花瓣被吹到了一边,碧蓝的天空映在眼底,枝头上一簇簇洁白的梨花恰似装点天空的云朵……周遭是那么的静谧,那么的美好。这一切美好的让她不愿去想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只想让时间就此停留下来,让她千疮百孔的心享受片刻的安宁。
忽然,一个人影从头顶飞过……潇洒的身段让初雪有一瞬间恍惚,她恨自己又在想伏羲,初雪咬着嘴唇咒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没出息,看见谁都觉得像伏羲。”她赌气地抓起地上的花瓣盖在自己脸上。许久过后,她的心再次平静了下来,坐起身,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地说:“我该回去了。”她捡起自己丢在一旁的拐杖,缓缓起身走出了梨花坳。
初雪沿着溪水往回走,远远地看见槐仁立在溪边似乎是在等自己。见她走近了,槐仁笑着说:“药已经熬好,饭我也做好了,正准备去梨花坳接姑娘回来你便自己出来了。他伸手想去搀扶初雪,初雪刻意躲开了,槐仁尴尬地笑了笑说:“姑娘你慢点走,我回去给你盛药。”喜鹊心想,这个男人虽然粗鄙,心眼倒实诚,如果他真的愿意献出他的内丹,我是不是……一想到内丹,初雪觉得眼前全是内丹在旋转,她顾不上想太多。“喂!……你……你干嘛走那么快?”槐仁愣了一下赶紧回来,见初雪伸出手臂让他搀扶,槐仁别提心里多激动了,他轻轻扶住初雪的胳膊,感觉自己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
回到家,槐仁让初雪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他打来水给初雪洗漱,又端来药看着初雪喝完,最后递上漱口水,完了才摆上碗筷准备吃饭,席间他把好吃的菜不停的往初雪碗里夹,初雪默默吃了几口,忽然停下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想娶我?”初雪冷不丁的这么问,把槐仁给问的愣住了,他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娘……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初雪:“我就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若不喜欢就算了。”槐仁听出初雪话中有话,赶紧说道:“我喜欢!我很喜欢你……只是,姑娘你这么漂亮,我怎么配的上你?”初雪嘴角露出一抹似笑不笑的表情说道:“我说你配的上,你就配的上。”初雪给槐仁夹了一箸菜放在碗里说:“快吃吧!”槐仁眨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使劲儿往嘴里扒着饭,想确认一下这幸福是不是真的,初雪看他那幅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相处的似乎更加融洽,初雪对槐仁的殷勤不再抗拒,并且,在槐仁忙碌的时候,她还会伸手去帮帮忙。只不过无事可做的时候,初雪总会看着天空出神,有时候还会默默地掉眼泪,槐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初雪这是在为自己失去内丹难过。
转眼到了月中,这天晚上,初雪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还摆了一坛酒,初雪给坏仁倒了一碗酒说道:“这碗酒是我敬你的,感谢你把我捡回来救了我的命。”槐仁接过酒一饮而尽。
初雪又倒了一碗说道:“这第二碗酒还是敬你的,感谢你这几个月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伤才能好的这么快。”槐仁接过酒再次喝干。
初雪又倒了一碗说道:“这第三碗酒虽然还是敬你的,但是,我陪着你一起喝,先干为敬。”初雪说完一饮而尽,槐仁也端起酒碗再次喝干,初雪将槐仁面前的空碗再次倒上酒,这才说道:“感谢你这段日子收留我在此养伤,现在,我的伤好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救了我,我应该报答你。可是,我失去了内丹又身无长物,我想,明日一早就离开此地,去寻找能凝聚内丹的方法,等我有了内丹,我一定回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槐仁端起面前的酒碗猛地灌下了肚,他将手里的酒碗放下后盯着初雪说道:“不瞒姑娘,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心生爱慕,如果姑娘愿意嫁给我,我槐仁愿意献出自己的内丹赠与姑娘。”
初雪内心欢喜,但是还故作姿态地说道:“槐仁大哥你喝醉了,内丹可是修仙人的宝贝,怎么能轻易送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的!”
槐仁:“只要姑娘你不嫌弃,你今晚点头,我明天就去求老柿子帮你换丹。”
初雪微微一笑道:“你真的喝多了,我扶你回屋里休息吧!”
槐仁:“今晚,这酒喝的确实有点多,可我心里十分清楚,我没有乱说,我是真心的,只要你点个头就行。”
初雪一把拉住槐仁的手说道:“槐仁大哥,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你呢……”
槐仁激动地攥住初雪的手说道:“配得上!配得上的!”
初雪假装羞涩地说道:“娶我你不后悔?”
槐仁:“绝不后悔。”
初雪感动的双眼含泪,她冲槐仁点了点头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槐仁激动的一把将初雪搂在怀里,他觉得上天对自己太好了,竟然让自己真的梦想成真。
第二天一早,槐仁跑去找仓扶来给初雪换丹,仓扶吃惊地问:“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内丹这东西可不能随便送人呀。”
槐仁:“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像她这样的好姑娘愿意嫁给我,我能给她的只有我的内丹。”
丹珠:“她真的愿意嫁给你?莫不是为了你的内丹哄骗你的吧。”
槐仁:“怎么会?她不是那种人,她说内丹对修仙的人很宝贵,叫我不要轻易送人呢,是我坚持要给她的。”仓扶与丹珠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槐仁却一把拿起仓扶的药箱,拉着仓扶就往自己家里拽,丹珠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来到槐仁家里初雪正在收拾家务,槐仁对初雪说:“我把老柿子找来了,这就给你换丹。”仓扶看着槐仁问:“你真的想好了?”槐仁坚定地点点头,仓扶接过药箱说道:“既然你们决定好了,那就开始吧。”
槐仁拉着初雪,两人在床上躺好,仓扶将一柄小巧的银刀拿出来说道:“等会,取丹的时候可能会很疼,你们可要做到心中有数。”两人对望一眼冲仓扶点了点头。
仓扶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方便取丹,在两人身上施了定身咒,他先将初雪体内的碎丹取出,然后将槐仁的内丹剥离出来,再将槐仁的内丹种在初雪的丹田内,然后用内力将初雪的伤口聚合在一起,仓扶见初雪的伤口不再往外渗血,便吩咐丹珠给初雪包扎。仓扶又用掌力将槐仁的伤口聚合在一起,然后熟练地给槐仁做了包扎。初雪与槐仁的伤口处理停当之后,仓扶才解除了槐仁和初雪身上的定身咒,仓扶发现初雪早已疼的晕了过去,槐仁倒是够顽强,一直清醒地坚持到最后,当仓扶解开他身上的定身咒,槐仁哇的叫了一声:“疼死我也……”
仓扶用手里的布巾给槐仁擦了擦汗说道:“内丹已经给她换上了,只需要静养个十天半月就可以了。倒是你,没有了内丹,恐怕会衰老的快一些。”槐仁豁达地挤出一脸笑容说道:“没事,我不是还有你这位神医朋友嘛,你给我弄点什么灵丹妙药吃上一吃,说不准还能返老还童的呢。”槐仁这话把仓扶给逗乐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槐仁见仓扶笑了,他自己也跟着笑,刚笑了一声,伤口疼的他直冒冷汗,这才捂着肚子作罢。
- 槐仁忍着伤痛下床去给初雪熬了药,还顺带着熬了些粥给初雪喝,他强忍着疼痛将粥一勺一勺地喂到初雪嘴边,初雪一边喝粥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槐仁,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端详眼前这个男人,只见他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浓密的双眉,不大不小的眼睛透着刚毅,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肌肉,看上去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初雪心中感慨道:“这个男人勤劳善良,待人又真诚,只可惜输在没有家势背景,输在了长相平平,如果槐仁有伏羲那样的容貌,再稍微有点家势,或许自己真的愿意嫁给他,跟他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呢。”
槐仁见初雪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笑着说道:“我常年在山上采药晒的比较黑,让姑娘你见笑了。”初雪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怎么会。”槐仁接着说道:“老柿子说,给姑娘换丹的时候,见到姑娘的真身是只喜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姑娘你的芳名?”初雪眼珠一转随口说道:“我的名字就叫喜鹊,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好了。”槐仁憨厚地笑着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其实我的真身是棵槐树,老柿子的真身是棵柿子树,他老婆丹珠的真身是棵山楂树。”初雪听到这儿,噗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仨原来都是树仙呀!”
槐仁:“是啊,我们仨在这山谷中生活了几万年,要说修仙还真是好,区区凡人也就只能活个几十年,而我其实已经三万六千岁了,老柿子是四万两千岁,他老婆丹珠是三万七千岁,用凡人的话讲,我们几个也算是长生不老了。”
初雪在心中嘀咕道:“区区三万岁都已经老成了这幅模样,想那伏羲女娲已经几十万岁了,看上去也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他们那样的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好嘛。若论年纪我也两万岁了,可我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或许这就是仙门出身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吧。”看槐仁那么自豪地说话,初雪抿着嘴笑笑没有答话。
或许是槐仁身体壮实恢复的比较快,也或许是他太想早点将初雪娶过门,短短三日过后,他就开始去山谷中砍伐树木,搬运石块,初雪见他往家里弄回这些东西,很是疑惑地问道:“你砍这么多树回来做什么?还弄这么多石头。”槐仁满脸幸福地回答:“娶你过门,总不能让你住这样破旧的房子吧,我要重新盖栋新房子,这样你住着才舒服。”
初雪已经可以下地走动,槐仁却心疼她,怕她累着影响伤口恢复,每日里还是会把饭菜做好端上桌了才叫初雪起床,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初雪吃,他说要将初雪养的白白胖胖才好。初雪对建造房子没有经验,也着实没有兴趣过问,整日里在山谷中闲逛,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槐仁无微不至的照顾。
半个月后,一栋有模有样的新房子建成了,那是一连三间屋子的大房,槐仁说,以后即便有了孩子房子也很宽裕。他在院中的杏花树旁边建了一座小凉亭,亭中设了桌椅板凳,吃饭纳凉很是惬意。槐仁挨着仓扶家的篱笆墙,给自己家院子也围了一圈,仓扶有时不忙了也会过来搭把手。又过了几日,仓扶的老婆丹珠从娘家回来,仓扶做了几样小菜摆了酒,邀请槐仁与初雪去她家中做客,席间,丹珠问槐仁:“你这新房子都盖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娶人家姑娘过门呀?”
槐仁:“我也正琢磨此事呢,正好你也回来了,帮我们看看挑个好日子。”丹珠高兴地拉了拉仓扶的衣袖说道:“老头子,挑日子这个事你最擅长了,还是你来吧!”仓扶捋着胡子想了想说道:“下个月初九日子不错,正好适合办喜事。”槐仁笑着说:“老柿子说初九好,那咱就下个月初九办,哈哈……”
槐仁与仓扶选定结婚的喜日时,初雪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只是微笑着看他们俩在那里一问一答,给足了槐仁面子。丹珠拉住初雪的手说道:“姑娘,你嫁给槐仁那可算是嫁对人了,他这个人不但勤快能干,还很会哄女人开心,保管你们以后的小日子呀过得欢欢乐乐没有烦恼呢。诶,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里?这婚事定了,还得邀请你的家人来赴宴不是。”初雪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叫喜鹊,真身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原本是个孤女,从小被一位远房亲戚收养,可惜,那亲戚很多年前已经去世,家中早已没有亲人,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初雪的言外之意是,正因为我孤苦一人,所以,关于我的身世你就别在打听了。
丹珠听完初雪的讲述,用衣袖拭去眼角泛起的泪花,拉住初雪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位可怜人,只要你不嫌弃,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会把你当亲妹子一样看待,我们家仓扶也会把你当亲妹子一样看的。”初雪懂事地向仓扶和丹珠敬了一杯酒,这兄长与姐姐算是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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