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金鳌岛招收弟子 翡绯谷初试胆魄
涂山宿徒步来到东海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眼前是一个叉路口,他不知道该走哪条路,正想找人问一问,抬眼看见远处的大树下面有人正在休息,便紧走几步来到树下,这树下坐着一胖一瘦两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人,涂山宿朝着两人施了个礼,问到:“敢问两位兄台,往金鳌岛该走哪条路?”一听说是去金鳌岛,那位胖胖的年轻人热情地回答:“我们也是去金鳌岛的,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涂山宿朝胖胖的年轻人道了声谢,又问道:“不知两位兄台如何称呼?”
瘦瘦的年轻人刚想说话,被胖胖的年轻人抢着先机,说道:“他叫巫川,我叫平路,呵呵……”那叫平路的年轻人倒是很开生,一把拉住涂山宿往旁边的石头上让座,涂山宿微微笑了笑便坐了下来。涂山宿屁股还没坐稳,平路便问道:“你叫啥名字?去金鳌岛也是为了拜师吗?”涂山宿为了隐藏身份,早就给自己想好了一个假名字,他看着平路轻声说道:“我叫屠魇。”平路重复了一下屠魇这个名字,然后瞅着涂山宿问道:“你的名字咋这么奇怪嘞?”涂山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怪吗?……哦,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平路憨憨地笑着说:“怪是怪了点,不过,还挺有气势的。诶,对了,你去金鳌岛也是为了拜师吧?”涂山宿冲他点了点头
涂山宿摇了摇头……
平路:“我可听说了,能被选入门碧游宫门下的弟子要么出身名门,要么就是有功法傍身,唉,这两样我跟巫川都没有,也不知道我们这样平常人家的出身能不能被选上?……你呢?你是什么出身?”
涂山宿:“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平常人家出身,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后来跟姐姐还失散了,我一个人靠乞讨生活了很多年。”平路听涂山宿这么一说,脑海中立即显现出涂山宿沿街讨饭时的孤苦伶仃样,忍不住的眼泪已经挂上了眼角。巫川终于开口道:“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惨,不过,以后你就多了两位朋友。”正自难过的平路听巫川这么说,立即停住哭泣好奇地问:“朋友……在哪呢?”
巫川白了一眼平路道:“我说的朋友当然是指我们俩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平路道:“有啊,你看。”顺着平路手指的方向,缓缓驶过来一辆马车,待到马车走近了,从车窗里伸出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冲着树荫下的三人喊道:“喂,去金鳌岛怎么走?”涂山宿心说这人可真是没礼貌,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路,索性往树干上轻轻一靠假装睡着,再看巫川和平路一个低头装聋作哑,一个鼻孔朝天白了马车上的年轻人一眼。车夫看出了问题,赶忙跳下车走到平路跟前做了个揖,问道:“敢问小哥,去往金鳌岛该怎么走?”平路见车夫还算有礼貌,便朝着其中一个路口指了指,车夫道了声谢重新跳上马车朝路口驶去。
巫川见马车走远了,便起身对平路和涂山宿说道:“我们也该走了。”三人一起朝着马车驶去的方向走去。平路对涂山宿说道:“你知道混元天尊这个人吗?”涂山宿再次摇了摇头,平路嬉笑颜开地说道:“那我可得跟你说道说道,首先我得先跟你说说这金鳌岛,金鳌岛乃是这东海上的一处仙境,从天空俯瞰时,整个岛屿就像一只浮在海面上的巨鳌,故此得名金鳌岛,这座岛屿因是混元天尊的道场,所以常年紫气环绕,霞光万丈,是三界中精灵们最向往的地方,掌教者便是鸿钧老祖最宠爱的弟子——混元天尊。鸿钧老祖一共有三名弟子,大弟子元始天尊,二弟子灵宝天尊,三弟子便是这混元天尊,他排行最小,又天生聪明伶俐,深的鸿钧老祖的器重,十几万年前,他们师兄弟三人离开紫霄宫开宗立派时,他们的师父鸿钧老祖在分宝岩将自己毕生法宝全部拿出,分给了这三名弟子,毫无疑问,这三名弟子中,只有混元天尊分到的上等法宝最多。比如,诛仙剑、招魂幡、混元金鼎……每一件法宝都是可以毁天灭地颠覆三界的神器。混元天尊每隔三百年便招收一批弟子,光是碧游宫内上三品的弟子就过千人,再加上金鳌岛周围,仙岛甚多,仙岛上的精灵都悉数拜在碧游宫门下成为了门外弟子,加上这些人,混元天尊的弟子少说也有七八万人。适逢重要日子,这些弟子们盛装朝拜,万千弟子汇聚在金鳌岛拜谒,那场面岂是一句壮观就能形容的?十几万年来,金鳌岛是三界公认的第一大门派,仙门之中时不时也会有人送些弟子前来学艺,这金鳌岛在三界的威望甚至都超过了玉虚宫。”
涂山宿听说过玉虚宫,他知道玉虚宫乃是元始天尊的道场,只是没想到,这金鳌岛名声这么响亮,经平路这么一说,他心中对混元天尊有了基本的认知。
三人乘船来到金鳌岛的山门口,此时,天色已经傍晚,夕阳把入口处的一座白玉亭子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色,亭子里有两名执事的弟子,一位坐着正在逗弄蛐蛐,另一位半躺在椅子上休息。三人来到亭子处,平路率先询问:“敢问两位大哥,这里是不是碧游宫招生处?”斗蛐蛐的那位抬头看了看三人问道:你们是来报名的?三人齐声答:“正是。”半躺着的那人坐起身子埋怨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金鳌岛开岛进山只有两个月,错过今日这入宫的结界就会闭合外人是进不了山的,到那时你们岂不是白跑一趟?”三人吓得没敢吱声。
斗蛐蛐的那位将蛐蛐笼子放到一边,拾起桌案上的笔和名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平路。”“几岁?”“一万四千岁。”“何门何派?”“无门无派。”
另一人拿着一面镜子在平路的身前身后照了照说道:“土鼠精一位。”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巫川。”“几岁?”“一万六千岁。”“何门何派?”“无门无派。”拿镜子的人照了照说:“白猿精一位。”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屠魇。”“几岁?”“一万三千岁。”“何门何派?”“无门无派。”拿镜子的人也给照了照说:“九头蛇精一位。”主笔之人把三人的情况依次记下。此时太阳即将落山,两位执事看看海上已经没有船只过来,便收拾了笔墨名册,带着三人进了山,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到一处恢弘的建筑,此时夕阳的余晖斜照在门阙的飞檐上,美的如同画卷。涂山宿看到门阙正中的牌匾上写着碧游宫三个大字,心中不由的赞了一句好气派。
进了宫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楼阁重叠,花草树木依旧鲜艳秀丽,苍松翠柏挺拔茂盛,香风轻抚,令人神清气爽,飘飘然竟有凌云之意。
这时,两名身穿黄色衣服的女子迎面走来,两位执事赶紧上前稽首,询问这三人的住处,其中一位女子从腰间取下腰牌说道:“新来的学员丙院已经住满了,现下天已经黑了,来不及安排新的住处,就让他们三人在下乙院凑合一晚上吧,执事接过腰牌带领三人往右侧的一个跨院走去。
下乙院一共有两处院落,一处住着男生一处住着女生,三人被执事带到男生宿舍这边安排了一个房间,这房间里一共有四张床,平路等执事的走了,第一个跑到中间那张床上四脚朝天那么一躺,嘟囔道:“累死我了,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巫川选了最里面的床铺草草睡下,看样子也累坏了,涂山宿选了靠近门口的床铺,躺了一会儿却毫无睡意,他索性起身来到院中,见周围厢房都是黑的,涂山宿这才知道,整个院子里只住了他们三人。
一轮明月正在屋角的飞檐上渐渐升起,涂山宿想起了自己一家人中秋节在花园里赏月的情景,那时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萦绕……涂山宿摸出那枚黑曜石做的如意结,心中暗暗说道:“既然凶手藏在金鳌岛,我就一定能找到她……所以,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留在碧游宫。”涂山宿将如意结重新放回怀里,正欲起身回房睡觉,却听见平路与巫川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最怕睡觉时听见打呼噜,索性不回屋了,他在回廊的坐凳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涂山宿被熙熙索索的声音吵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院子里有位身穿蓝色薄衫的年轻人正在扫地,涂山宿坐起身子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灰布褂子,他四下看了看,这院中除了扫地的少年别无他人,想必身上的褂子是这少年的。涂山宿轻轻咳了一声,少年停住了手里的活儿,扭头朝涂山宿看过来,那是一张俊俏聪慧的脸。
少年笑着对涂山宿说道:“你醒了。”
涂山宿也微笑着回应道:“谢谢你的褂子!”
少年不好意思地用手搔了搔头,说道:“没关系。”
涂山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干活?”
少年笑了笑说道:“我在这儿都干了快一个月了,每天早上这个院子还有新生住的院子都是我打扫的。”
涂山宿:“你一个人干这么多活?怎么连个帮手都没有?”
少年:“这些活都是我主动要求干的,我力气大,这些活累不着人的。”
涂山宿瞅了一眼院门后面还有一柄扫把,便拿了过来说道:“我陪你一起干。”少年嘿嘿地笑了笑,脸上尽是感激之色。涂山宿一边扫地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求干这些?”少年也不隐瞒,笑了笑说道:“为了给管事的师兄师姐留个好印象,说不准他们就把我留在碧游宫了。我很喜欢修仙,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我听说来这儿修仙的弟子大多出身高贵,像我这样出身寒微……唉!我很担心无法通过考验。”
涂山宿心想,这少年如此心无城府,倒是可以做朋友。涂山宿微微一笑,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如此勤奋懂事,一定会被看重的。”少年嘿嘿一笑,说道:“真的,呵呵……”涂山宿认真地点点头,两人继续干活。
庭院很快就被打扫干净了,两位年轻人坐在长廊里闲聊,涂山宿问:“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笑着回答:“我叫夜阔,你呢?”“我叫屠魇。”涂山宿也笑着回答。这时一阵钟声传来,涂山宿一脸惊异地问:“这钟声是怎么回事?”夜阔道:“这是集合的钟声,我们该去课堂听训了。”巫川从宿舍里走出来问:“屠魇,这好好的怎么打钟了?”屠魇照着夜阔的话学了一边,巫川扭头又进了房间,将睡眼惺忪的平路揪了出来,夜阔带着三人一起去课堂。
报了名的学子纷纷从宿舍来到课堂,掌事的人还没有到,众位学子交头接耳议论着金鳌岛上的见闻。坐在涂山宿右前方的人正小声地向周围的学子打听道:“这碧游宫里弟子这么多,肯定右不少香艳的事情发生,你们有谁知道了说一说,也好叫我开开眼……”平路拉了拉涂山宿的衣袖,说道:“你看他,不就是半道向我们问路的家伙吗,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有人高喊:“掌事到……”课堂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堂上,只见一位身高六尺,体态匀称,肤白貌美的女子立在堂上,她一身浅蓝色道袍,头发像男人般高高束起,银白色的发冠将发髻牢牢地固定在头顶,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
“我乃乌当,是神尊的大弟子,从今日起,我将主持新弟子的选拔,或许有些人已经有所耳闻,碧游宫招收弟子需要经历三大考验——第一是胆识;第二是品行,第三是悟性。只有通过这三大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碧游宫的弟子,希望你等好好努力,争取赢到最后。”
乌当说完朝身旁一位身穿黄衫的女子递了一个眼色后转身离去,黄衫女子捧着一张布榜说道:“你们可以自由结伴,五人一组,结好伴的可以来我这里登记姓名。”涂山宿见右前方的油头粉面男与同坐低声嬉笑着,直往黄衫女子身前凑。黄衫女子感觉到了人群涌动,便大声说道:“不要挤,一个一个来。”油头粉面男挤到桌前,单手托着腮帮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黄衫女。登记完的人逐渐散开,黄衫女见油头粉面男一直趴在桌上,便问道:“你跟谁一组?”油头粉面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结伴,一眼瞅见只剩下涂山宿和平路他们还没登记,便大声说道:“我跟他们一组的。”平路白了油头粉面男一眼,说道:“谁要跟你一组?”
黄衫女瞟了一眼平路,说道:“就剩下你们四个人了,加上他刚好五个人。”平路见黄衫女话说的这么明显,只能抿了抿嘴不再说话。黄衫女将毛笔润了润,正准备书写姓名,油头粉面男一脸媚笑着说道:“师姐,您都累了这么久,我替你书写可好?”黄衫女看了一眼涂山宿,扭头对油头粉面男说道:“好啊,我的手腕刚好也酸了。”油头粉面男喜滋滋地接过黄衫女手中的笔,开始在布榜上书写自己的名字,涂山宿瞅了一眼,原来他名叫良谷。
黄衫女收好布榜,让众位学子在院中依次排好队伍,她捏了个瞬间转移的口诀,众人就被带到了一个山谷前面,乌珰与六位黄衫女子已经等候在此。
乌珰对众弟子说道:“此处山谷名为翡绯谷,这里生长着一种奇异的仙果,名为还魂果,还魂果色泽深红,气味幽香,是炼制仙丹的名贵药材。但是,这种仙果也是毒蛇肥遗最喜欢的,它通常盘踞在果子三步以内。肥遗奇毒无比,被它所伤九死一生,我要你们进到这山谷中,每人采摘一枚还魂果。你们大家按照事先分好的组,依次进入,取得还魂果者就算过关。考试时间一炷香。”乌珰顺手捏了个诀,变出一个供桌,供桌上摆放着香炉,炉中的香已经点燃。
弟子中有人惧怕毒蛇肥遗,但是,为了拜师碧游宫也只能豁出去了。夜阔拉住涂山宿的手说道:“咱们大家手无寸铁,不会一进去就被肥遗吃了吧?”平路也赶紧符合道:“就是,就是,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良谷大摇大摆地走到涂山宿面前,傲娇地晃了晃手中的长剑说道:“我有这个,你们跟我走吧。”
涂山宿拦住良谷,说道:“我们五个人,只有一把剑,如果遇到肥遗攻击,怕是抵挡不了,可否借你的剑一用?”
良谷瞅着涂山宿问:“干什么?”
涂山宿:“砍几根树枝做武器。”良谷一脸嫌弃地说道:“我的剑名贵着呢,怎么能让你用来砍树?自己想办法。”良谷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山谷。平路气的朝着良谷的背影直挥拳头。
涂山宿见良谷不肯帮忙,只好去旁边徒手劈下几根胳膊粗的树枝,简单修理后当做武器分给同伴。平路拉着巫川捡了许多小石子分给涂山宿和夜阔,还好心地教两人如何使用,平路说道:“这个石子用好了可以打肥遗的眼睛,只要它的眼睛被打瞎了,就算再厉害也好对付。”
几人刚进山谷,就听见前方隐约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夜阔看着涂山宿,说道:“前面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涂山宿:“走,我们看看去。”
几人寻声来到打斗现场,却是几位弟子正在刀兵相向,弟子甲疯狂地挥舞几剑跳出圈外,指着身旁的人骂道:“好不知廉耻,这还魂果是我先看到的,凭什么分给你们?”
弟子乙:“哼!什么你先看到的?我也看到了。”
弟子五:“就是,我也看到了。”
弟子戌:“管你们谁先看到,这果子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就应该见者有份。”
弟子丁:“就是,凭什么你一人独吞。再说,掌事师姐说了,自由结合一起采摘果子,一人一枚即可,你独占这么多算怎么回事?”
弟子丙:“跟他费什么话,我们将那果子抢过来大家一起分了不就行啦。”说完他已经挥刀砍了过去,其他人也趁机向弟子甲攻了过去,弟子丙趁甲一个不留神,用刀尖将甲怀里的包裹挑飞出来,包裹朝着涂山宿砸过来是被涂山宿伸手接住,他将包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对夜阔说:“这群笨蛋抢的这个根本不是还魂果,闻这味道像极了我小时候吃过的素女果。”
夜阔:“素女果?也是仙果吗?”
涂山宿:“虽然不是仙果,但是,却生的比较奇特,我记得这果子初尝极酸,再尝便是甜的,非常奇妙。”
夜阔好奇地盯着果子说道:“竟有这般神奇的果子呀。”
涂山宿:“你可以尝一下。”夜阔拿了一个,平路与巫川也凑上来一人拿了一个,各自咬了一口,几人的五官瞬间在脸上扭曲到变形,涂山宿噗嗤地笑出声,说道:“再尝一口就是另一番滋味了。”几人闻言赶紧去咬第二口,果然,扭曲的五官立刻各自舒展开来。
夜阔道:“这果子还真是神奇,第一口酸的要死要活,第二口却又香又甜,果然与众不同,神奇的很啊。”
巫川:“长见识了……真是长见识。”
平路:“我从没吃过这么香甜的果子,简直太好吃了。”
忽然,一把刀横在了涂山宿的脖子上,涂山宿微微侧过脸瞅了一眼,原来是那位弟子丙过来寻果子,却看见涂山宿正分给同伴们吃,一时气急将刀架在了涂山宿的脖子上。
弟子丙大喝一声:“快将还魂果交给我!”一旁打斗的几人见果子落到了涂山宿手里,心中气恼,哪里还有心思再打下去,一个个跑过来冲涂山宿讨要果子。
涂山宿捧着果子说道:“你们找的这个果子并不是还魂果,而是长相与还魂果颇为相似的素女果,这种果子我小时候吃过的。”
弟子丙一把将涂山宿怀里装果子的布袋夺过去,一脸怀疑地问:“我没见过素女果,凭什么相信你。”
涂山宿:“掌事师姐不是说过吗?还魂果被肥遗看护,敢问几位兄台,你们可见到这果子边上有肥遗的踪迹?”涂山宿这么一问,甲乙丙丁几人都愣住了。
弟子丙说:“肥遗不在这,说不准是跑到别处玩耍了也未可知。”夜阔小声说道:“你以为那肥遗像你一样蠢。”弟子丙听夜阔这么羞辱自己,把刀又挪到夜阔脖子上说道:“有胆,你再说一次。”
涂山宿赶紧将弟子丙的刀从夜阔脖子上挪开道:“兄台消消气,……这果子的确是素女果,我小时候常吃,不信你们可以尝尝看。”
弟子丙接过涂山宿递过来的果子便咬了一口,夜阔说:“小心,这果子酸的厉害……”话音还没落,弟子丙表情痛苦地一把将果子扔在地上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害老子差点被酸死。”弟子丙生气地将装果子的布袋也扔到了地上,平路刚想解释,夜阔一把拦住示意他不要说话。夜阔咬着果子走到弟子丙跟前捡起地上的袋子,又捡起刚刚被弟子丙咬过的那个果子,从背面咬了一口说道:“嗯,就是这个味道,太合我的心意了。你们要不要也尝尝看,酸是酸了点,但是味道很过瘾。”
弟子甲拿在手里一颗,他示意身旁的其他两位也尝尝,那两位一个捂着腮帮子一个直摇头,捂着腮帮子的弟子说道:“我不喜欢酸的果子。”他指着弟子丙说道“刚刚看他的吃相,我腮帮子都要酸掉了,还是你们吃吧。”弟子甲拿着果子看了看夜阔他们,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果然酸的要死,他将果子塞给夜阔道:“你厉害,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几人为这果子大打出手,却发现到头来是一场笑话,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继续往山谷里走去。
看他们走远,平路问夜阔:“你干嘛不让我告诉他们这果子第二口吃下去就是甜的。”
夜阔:“你没看他们刚刚为这果子争的你死我活吗?这就是一群窝里反的小人,你犯得着跟他们解释吗?再说了,这么好的果子被他们吃了简直就是糟蹋东西,还是留着我们自己吃吧。给,再给你一颗。”平路笑呵呵地接过果子,闭上眼睛咬了一口。夜阔给巫川也拿了一个,又给涂山宿手里塞了两个,剩下一颗果子他小心翼翼地包好,装进了身上的口袋。几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
齐腰深的杂草丛中,涂山宿他们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树枝拨草前行,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巫川道:“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这么深的草丛里,会又还魂果吗?”眼尖的夜阔忽然看见草丛中隐约有几个红色的球状东西,惊喜地对伙伴们说道:“我好像发现还魂果了,就在我前面的草丛中。”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了指。伙伴们都伸长了脖子往他指的地方看,因为距离有些远,虽然隐约能看到几点红色,却并不是很清楚。
涂山宿对夜阔说道:“既然有还魂果,附近肯定有肥遗出没,大家要小心才是。”夜阔点了点头,往左边的草丛轻轻拨弄了几下,没有发现肥遗,又朝右边的草丛拨弄了几下,也没有发现肥遗。涂山宿在自己的周围也扒着草丛查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肥遗的踪迹。屠魇有些怀疑那是不是还魂果,他走到夜阔身边用手扒开草丛细看,原来却是一窝颜色通红犹如鸡蛋般大小的鸟蛋。
涂山宿笑着冲夜阔摇了摇头,夜阔尴尬地嘟囔道:“这还魂果怎么变成鸟蛋了?太难找了,也不知道其他人进展如何。”“该不会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还魂果吧。”巫川紧张地说。
涂山宿道:“掌事师姐说这里有就一定有,说不准我们已经接近目标了,别灰心,再找找看。”
几人刚走出去几步,却听见背后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平路叫到:“这是蛇走路的声音,肥遗来了。”几个人把背贴在一起,举着手中的棍子严阵以待。
巫川握着棍子的手有些发抖,颤声问道:“肥遗在哪,你们看到了吗?”夜阔用棍子扒开面前的草丛看了看说道:“我这没有。”平路也查看了一下面前的草丛说没有。涂山宿四下里扒了扒也没有见到肥遗,正自纳闷,忽然闻到一阵蛇的腥臭味,他猛地抬头,见两个血盆大口正从头顶的树枝上往下滑落。涂山宿大喝一声散开,举起手中的棍子便戳进了蛇的喉咙。肥遗吃了疼,发出嘶吼的叫声,说时迟那时快,夜阔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手里的棍子插进了肥遗的另一张嘴。平路举着棍子朝肥遗的肚子上打了几下,那肥遗只是稍微扭动了几下身子,并未有什么损伤,巫川吓得原地发抖,手里的棍子根本举不起来。
涂山宿对夜阔使了个颜色,两人用力一拉,肥遗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涂山宿担心肥遗死不了,在肥遗的七寸处狠狠地又插了一棍子。肥遗疼的昂起头嗷嗷直叫,夜阔跟平路抡起手中的木棍照着肥遗的脑袋一阵乱打,好一会儿肥遗的身子才软了下来。
平路蹲下身子,用手里的棍子拨弄了几下肥遗的头颅,还碰了碰肥遗的那对肉肉的小翅膀,咧着嘴说道:“肥遗原来长这样啊,真是奇怪,一条身子上长两个脑袋已经够奇怪了,它居然还有一对小翅膀,你说它会飞吗?”平陆瞅着涂山宿问。涂山宿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夜阔拍拍平路的肩膀说道:“有翅膀肯定能飞喽,别玩了,赶紧找还魂果才是正事。”几人原地散开仔细寻找,巫川却被肥遗吓得腿软脚麻,拉着平路不撒手。
几人走出去不足两丈,忽然草丛中又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涂山宿冲伙伴原地站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顺着草丛晃动的方向,只见一条肥遗朝着夜阔发现的那窝鸟蛋爬去。涂山宿小声说道:“看来肥遗是来这里找吃的,我们别动,等它吃饱了自然会离开的。”
肥遗爬到鸟蛋跟前并没有立即享用,而是冲着鸟蛋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在确认周围是否有埋伏的鸟儿。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肥遗才张开大嘴将一颗鸟蛋吞入口中,那鸟蛋顺着肥遗的脖子滑进了其中一个身子的腹中,鸟蛋经过的皮肤被撑得鼓鼓囊囊。很快,它又吞了第二颗鸟蛋,这一颗滑进了另一个身子的腹中,不一会儿,肥遗便将鸟蛋吃了个干干净净。这肥遗左边一颗蛋,右边一颗蛋,两个身子被鸟蛋撑得像是长熟了的巨型豆角。
这时,肥遗爬上旁边一棵人腰般粗细的树,将两个脖子处的鼓包在树上一勒,鸟蛋碎裂,肥遗身上的蛋形鼓包不见了踪影。肥遗十分享受地在树上停留了片刻才下来,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
涂山宿小声说道:“我们跟着它。”几人悄悄跟在肥遗后面走了大概二十几步,见肥遗在一截烂掉的树桩边将身子盘了起来,那树桩应该是被雷电击断的,差不多要两个人才能合抱的住。就在树桩的根部有一棵三尺来高的植物,那植物长得也十分奇特,乍一看很像一棵茄子树,枝干上稀不拉拉地挂着几片手掌大小的黑紫色叶子,就在叶子下面露出五六颗茄子般大小的红色果子。几人兴奋地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还魂果……”
还魂果是找到了,可问题是那果子边上有肥遗看守,想要得到果子,就必须先解决掉肥遗。涂山宿想了想对伙伴们说道:“我去把肥遗引开,你们过去摘果子,只要果子到手,我们就跑如何?”伙伴们点头同意然后朝旁边轻轻走了几步悄悄蹲了下身子。
涂山宿从口袋里摸出平路给的石子,照着肥遗扔了过去,肥遗昂起脑袋吐了吐舌头,涂山宿瞄准肥遗的脑门又是嗖嗖两下,肥遗眼里顿时升起怒火,朝着涂山宿追了过来。涂山宿一边朝肥遗脑门上扔石子一边往后退,直到将肥遗彻底激怒。眼看肥遗还有两三步就到跟前了,涂山宿才转身往前跑,奈何杂草颇深跑起来有点绊腿,但是,肥遗却没有丝毫影响,眼看肥遗就要咬到屁股了,涂山宿飞身跳到一块大石头上面,石头四壁光滑肥遗爬不上不去,只好围着石头不停地打转转。誓要将涂山宿生吞才肯罢休。
夜阔这边,见肥遗追着涂山宿跑开后便悄悄来到树桩前,见这还魂果红的十分鲜艳,果肉却像宝石一般透明,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脉络。伙伴们一人摘下一颗揣进怀里。夜阔见树叶底下还有三颗,正伸手去摘,发现一条肥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吐舌头。夜阔心中快速地闪过一个疑问,这家伙不是被屠魇引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这是另一只……巫揣好果子,见夜阔僵在地上不动,正想提醒他快点,却发现旁边的草叶微微有些晃动,定睛一看竟是肥遗,巫川吓得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肥遗盯着夜阔慢慢地昂起头来,嘴里的舌头不停地吐露着,仿佛眼前的少年就是它充饥的美味。夜阔来不及细想,一把将叶子底下的果子揪下扭头就跑,他一跑,肥遗就锁定他追了过去。这时候,平路才反应过来,拉着巫川也往前跑。夜阔边跑边喊屠魇,涂山宿见他正被肥遗追赶,赶紧冲他喊道:“往我这里跑,跳上石头……”
夜阔见涂山宿立在大石头上,石头下一条肥遗正在试图往石头上爬,夜阔大喊道:“肥遗会不会爬上石头?”涂山宿:“不会,你直接跳上来。”夜阔一个箭步跃起,涂山宿伸手将夜阔拉上了大石。这时,平路与巫川也跑了过来,见石头下面两条肥遗围在那里,不知如何才能上去。
巫川拉住平路说道:“用石子,打……打眼睛。”
平路伸手摸出一把石子,捏了两颗按在指尖,嗖嗖两声朝着肥遗打去,不偏不倚正中眼珠,肥遗疼的一声咆哮,冲着平路扑了过来。平路迅速又按了两颗石子在指尖,又是嗖嗖两声,打在了肥遗的另外两只眼睛上,肥遗疼的直翻滚,另一条肥遗看见平路后也扑了过来,平路依然是嗖嗖嗖地将其解决。
两条肥遗都解决了,果子也摘到手了,几人不敢懈怠迅速往谷口跑去。到了谷口,夜阔见大家已经安全了,这才将怀里的三颗还魂果拿出来给涂山宿观看,涂山宿接过果子,迎着阳光看了看,高兴地说:“这还魂果真像宝石……”突然一个人影闪过,涂山宿手里的果子被人抢走一颗,众人定睛一看,这抢果子的人竟然是良谷。
平路:“这果子又不是你采的,你凭什么抢?”
良谷:“我们可是一个组的,就算是你们采的也该有我一份。”
平路:“无耻之徒……”
良谷:“你这鼠辈,敢再说一句,小心我割了你的喉咙。”
平路也怒了,冲良谷叫喊道:“你有本事,你来呀。”涂山宿按住平路的肩膀道:“算了,我们走吧,时间快到了。”
几人赶到时恰巧那炉中的香烛燃烧殆尽,看看其他弟子像是早已回来,他们这组应该是最后的了。
乌珰:“此轮考试时间到,现在你们把各自采到的还魂果拿出来吧。”
众人各自将还魂果拿在手里,涂山宿大概扫了一圈,发现这些人当中回来最早的那组竟然拿的全是素女果,也难怪他们回来的那么快。
乌珰逐个检查了一遍,将手拿素女果的那组淘汰出局,涂山宿抬眼看去,见几个人用感激的眼神看他,那几人就是采到素女果被涂山宿拦下的那组,涂山宿冲那几人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乌珰命身旁的弟子将淘汰的那组送出碧游宫,然后带领剩下的弟子前往第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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