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妒火烧妹妹辱姐 好螳螂黄雀在后

作者: 拂晓出海
 发布于: 2025-04-17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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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渊喝了几口茶对桑蛟说道:“我带晴儿去挑个定亲的信物,你们慢慢聊……”他说完还冲桑蛟挤了一下眼睛,桑蛟目送圣渊拉着涂山晴离开了茶摊 ,桑蛟看着涂山晴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她走路时的背影亲切,看着看着……他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涂山月见桑蛟这么痴迷地看着姐姐的背影,心中的醋坛子早已打翻,她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回到家后,涂山月越想越气,在她生气的时候,她头顶的蓝色气息也越来越明显。涂山月砸碎了好几样让她看着碍眼的摆设,她撕扯着手中的汗巾,在房中来来回回踱着步……恶狠狠地说道:“从小到大,谁都夸你好,谁都疼爱你,你抢走父母的疼爱就算了,你还抢走本该属于我的赞美,如今,你连我心爱的男人也要抢走,我岂能再容你。”

此时的涂山月如同疯了一般,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活在涂山晴的阴影里,心中的委屈、怨恨、愤怒,在这一刻如洪水猛兽般将她跟涂山晴的姐妹情彻底摧毁。

涂山月忽然回想起圣渊说的话——我恨不得今晚就洞房……“哼!既然你不知羞耻,那就怪不得我了。”她眉梢微挑计上心来,涂山月急匆匆地出了门,她先来到成衣店买了两套男装,一套穿在自己身上,另一套悄悄拿回家藏了起来。涂山月又到药铺买了一包春药,然后来到那日踩到乞丐的地方,见那乞丐正靠在墙边伸着脏兮兮的手向来往的路人乞讨,涂山月走到乞丐面前蹲下身子,一股酸臭的味道直往她鼻子里钻。涂山月用手在鼻子前扇着风问道:“喂,我有好酒好肉,你想不想吃点?”她这么一问,倒是把乞丐给弄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想……当……当然想了。”

涂山月:“想吃肉喝酒就跟我走吧。”乞丐有点犹豫,转念一想自己就是个臭要饭的,有什么可担心的,美美的吃上一顿饱饭才是正事。想到这儿,那乞丐一骨碌爬起来跟着涂山月放心地走。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涂山月带着乞丐从自家后院的角门走了进去,她将乞丐带到一间偏僻的小屋内,一进门乞丐看着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便质问涂山月:“敢问小哥,你说的好酒好肉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涂山月说道:“别着急,我既然带你来了就一定会让你吃到,但是,你要耐心地等一会儿,我保证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吃到,但是,现在你必须乖乖听话,不要搞出动静来,万一被人发现,别说好酒好肉吃不到,还有可能挨顿打。”

乞丐一听这话,高兴的手舞足蹈,涂山月示意他安静,乞丐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自己主动走到桌子那里,靠着桌子腿蹲坐在地上,说道:“姑娘你放心,我就在这等着,绝不发出声音。”

涂山月走出小屋来到姐姐的房间,涂山晴还没有回来,见她桌上的茶壶里有水,便将身上藏的春药倒了一些进去,晃了几下后重新放回桌上。这时,院子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涂山月趴在门缝往外一看,果然是涂山晴回来了,她掀开窗户从屋里跳了出来,埋伏在窗下偷眼观看。

涂山晴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端详了一阵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将手里的一只金钗往发髻上比划着,涂山月猜测那金钗应该是圣渊送给她的定情物。

涂山晴在梳妆台前比划了一阵子,可能是有点累了,她放下金钗,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来喝,涂山月见姐姐喝了自己特意准备的茶,嘴角立刻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她起身来到厨房,将剩下的药粉倒进葫芦里面,又往葫芦里倒了些酒摇晃了几下,然后从米缸里拿出一个灰布包袱,这才急匆匆地离开厨房。

涂山月来到那个偏僻的小屋,乞丐果然听话地待在里面,见到涂山月进了屋,乞丐赶紧起身询问酒肉在哪里,涂山月晃了晃手里的葫芦说道:“好酒在这儿……”乞丐一把夺过葫芦薅去塞子闻了闻,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乞丐喝了几口酒,盯着涂山月问道:“你不是说有酒有肉的嘛?现在光有酒,怎么没有肉吃?”

涂山月道:“肉嘛……当然有的,只是不在这里,我备好了肉,已经端进丫鬟姐姐的房里了,一会儿,你一边吃肉喝酒,一边由丫鬟姐姐服侍,岂不美哉?”

乞丐:“啊……还有这好事?哎呀!我今日是走了啥好运呢?”乞丐高兴的手舞足蹈,急切地问:“啥时候带我去呀?我……我都等不急了。”

涂山月将包袱丢给乞丐,说道:“去之前先换上这身衣服。”

乞丐:“换什么衣服?我这不是挺好的嘛。”

涂山月:“你这身衣服又脏又臭,我怕到时候丫鬟姐姐不给你开门。”乞丐一听这话,觉得很有道理,立即打开包袱将里面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涂山月又拿出一张面具递给他,说道:“把这个也戴上。”乞丐一看面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吃点东西嘛,怎么规矩这样多?”

涂山月:“你脸和头发那么脏,丫鬟姐姐会不高兴的,你只要戴着面具她就会给你肉吃的。”为了吃到肉,乞丐听话地戴上了面具。

涂山月帮乞丐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别扭的衣服,这才带着他往涂山晴的房间走去。还没到地方,涂山月就发现那乞丐不停的抓耳挠腮,她心中明白,这是药劲儿上来了。她紧走了几步来到涂山晴的门口,低声对乞丐说:“里面的丫鬟姐姐非常漂亮,一会儿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应声,她如果脱你的衣服,你就脱她的衣服,记住了没有?”乞丐一边在身上不停的抓挠着,一边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涂山月让乞丐挡在前面,悄悄蹲下身子将房门推开,只见涂山晴脸红气躁地正在屋里转圈,听到门响,回头看见“圣渊”立在门口,她顾不上女子的矜持,一把将乞丐拉了进去,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那乞丐生怕涂山晴不给他肉吃,憋着气没敢答话。涂山晴见“圣渊”进了门还带着面具,便笑着说:“都进屋了,现在没人看见你,让我帮你把面具摘下来吧,乞丐本就喝了涂山月下了春药的酒,这会儿身体正是燥热难耐,眼见涂山晴伸过来的手臂白皙如玉,便一把抓住涂山晴的手抚摸起来,涂山晴喝的茶水里面也被涂山月下了春药,这下真是干柴遇见烈火,两人如何能够把持的住?就这么半推半就地上了绣床……

乞丐半夜醒来,见自己躺在姑娘的绣床上,他打量了一下这房间,见屋中用具摆设十分精美,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他照着自己脸上打了个响亮的耳光,这一耳光把他彻底打醒,这时他才感觉到有些害怕,他见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赶紧胡乱穿在身上,打开房门溜了出来,却见涂山月立在门外说道:“跟我来。”乞丐一看是她也没说话,跟着涂山月从后面出了涂山庄园,临别时,涂山月将一个肚兜扔到乞丐脸上说道:“这个你拿去,是丫鬟姐姐送你的。”乞丐两眼放光,嘿嘿傻笑着接过肚兜,迅速揣进怀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乞丐攥着肚兜一夜未眠,他将肚兜贴在鼻子上闻了又闻,上面残留着女人身上的馨香,正是昨晚那美人身上的味道,他梦呓一般说道:“我定是做了一场春梦……”说着话又朝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指头,疼的他哎呦一声。乞丐自言自语说道:“这么疼,应该不是在做梦呀!难道是我走了桃花运?”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乞丐将肚兜展开,见上面绣着一枝玉兰花,玉兰花旁边还有三个小字,可惜,自己没读过书不认识,想了想,觉得那几个字应该是姑娘的闺名。既然姑娘都跟自己同床共枕了,岂能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到这儿,乞丐便想找人给认一认那肚兜上的字。看着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乞丐将肚兜拿给过路的人看,问了几个人也都不识字,这时,他见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哥从身旁走过,乞丐一把拦住公子哥说道:“贵人留步!”公子停止脚步问道:“拦我作甚?”乞丐将肚兜捧到公子哥面前说道:“贵人帮我看看,这肚兜上写的什么字?”公子哥定眼一瞧,说道:“这不是女人的肚兜吗?上面写的是涂山晴……涂山晴?这不是涂山君女儿的闺名吗?”

乞丐有点吃惊地又问了句:“你……你可认准了,别瞎说。”

公子哥盯着乞丐质问:“你这肚兜是从哪里偷来的?老实说。”乞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伸手就去公子哥手里抢那肚兜,却被公子哥一把揪住衣领,乞丐使劲挣脱公子哥说道:“什么偷来的,这肚兜明明是昨晚跟我同床共枕的丫鬟姐姐送给我的。”

公子哥一把将乞丐推倒在地骂道:“就你那烂瓜菜的模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哪个丫鬟姐姐敢把涂山晴的肚兜送给你?”公子哥这一骂,引来很多路人围观,大家指着乞丐骂道:“好不知羞耻的乞丐,竟然敢攀诬涂山君的掌上明珠,小心被人割了舌头。”大家七嘴八舌地把乞丐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圣渊一早到城门口迎接自己爹娘,却不想在街上听到有人小声议论着涂山晴……他放眼一瞧,街对面还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

圣渊扒开人群挤了进去,见众人正围着乞丐又打又骂,圣渊问公子哥道:“发生什么事了?”公子哥将肚兜递到圣渊面前说道:“这不知廉耻的乞丐,不知从哪里偷来一个肚兜,竟然来攀诬涂山君的女儿涂山晴,真是该打。”圣渊接过肚兜一看,气的差点昏死过去。

圣渊一把将地上的乞丐提溜起来问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乞丐吓得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昨晚去了一个很漂亮的房子里,本来想着找些好酒好肉饱餐一顿,没想到那屋子里的美人拉住我又亲又摸的,我就……就……跟她那个了。”这肚兜就……就是那……美人身上穿的。

圣渊怒吼道:“你休要胡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圣渊抡起拳头照着乞丐噼里啪啦一顿胖揍,也数不清究竟打了那乞丐多少拳,直到乞丐倒在血泊中一命呜呼,圣渊才住了手。”他拿起地上的肚兜,扒开人群就往涂山庄园飞奔。这时,圣老爷子与妻子恰巧进了城,远远看见儿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还没来的及喊他,圣渊已经消失在街道的人群中,圣老爷子看见儿子是从那街边的人群中挤出来的,一时好奇走过去也想看看究竟,没想到这一听差点要了他的命。

且说圣渊拿着肚兜去找涂山晴,顾不得敲门径直闯进涂山晴的房间,见涂山晴正坐在梳妆台前摆弄自己送给她的簪子,气疯了的圣渊一把夺过涂山晴手里的簪子扔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质问涂山晴:“你……你昨晚……都做了什么好事?”

涂山晴娇羞地垂着眼说道:“昨晚的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昨晚彼此以身相许……你这么问,莫不是后悔了?”

圣渊双手抱头……啊……的一声大叫,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涂山晴见他如此反常赶紧走上前扶住圣渊的胳膊问道:“你究竟怎么了?为何这般模样?”

圣渊从怀里掏出肚兜问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涂山晴接过肚兜看了看,微笑着说道:“这是我的肚兜啊,我还想这东西哪里去了,原来是被你私藏了。”

圣渊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不由的倒退几步虚脱地靠在门上,好一会儿他才理出头绪,一字一句地说道:“昨晚,你以身相许的人不是我……”

涂山晴愣了一下说道:“这种事,可不是玩笑,昨晚明明就是你,而且跟你今天的打扮一模一样,你为何不肯承认呢?”

圣渊:“我昨晚将你送到家门口便回了客栈,一时兴起到桑蛟的房中喝酒,直到很晚才回房睡觉,你不信可以去问桑蛟。”

圣渊的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涂山晴一下瘫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地问道:“既然不是你,那昨晚的男人是谁?”

圣渊:“昨晚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城门口的一个乞丐,这肚兜是我从他手里抢来的。”涂山晴听完这话忽然觉得喉咙里一团东西涌了出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便昏死了过去。

圣渊回到客栈,他的爹娘已经等候多时,他的母亲拉住圣渊的手说道:“儿呀,我听那街上的人说涂山君的女儿与男人私通,连贴身的肚兜都送给别人了,这样的女人咱们不能要啊。”圣渊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一旁的圣老爷子捋了捋胡子说道:“渊儿你过来。圣渊耷拉着脑袋走到圣老爷子跟前坐下。

圣老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何愁娶不到老婆?当初我让你刻意接近涂山君的女儿,并非是因为他的女儿貌美,而是另有隐情。”

圣渊无精打采地问:“什么隐情?”

圣老爷子:“涂山君家里藏着一件宝贝。”圣渊问道:“什么宝贝能让父亲如此上心?”

圣老爷子:“上古神器‘散魄钉’,传说那散魄钉是由鸿钧老祖打造而成,是斩妖除魔的利器,那散魄钉机缘巧合下被涂山君所得,听说涂山君利用手里的散魄钉曾经诛杀了蟒妖刑魁,就连青丘这块地盘也是从刑魁手中夺得。纵观青丘狐族,从之前的一文不名,到现在声名远播,或许都是那散魄钉的功劳。”

圣渊:“父亲以前说青丘能崛起是因为涂山君善于结交,现在整个西荒的各大山头门派都与青丘交好,父亲却说是散魄钉的功劳,岂不是前后矛盾?”

圣老爷子有点尴尬地说道:“当年为父那么说,是因为你年纪轻轻初涉江湖,担心你知道的太多招来麻烦,现如今你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涂山君好客善于结交这是事实,但是,与他结交的人真的都是冲着他的人品能力去的吗?在我看来,与他结交的这些人无非是冲着‘利益’二字去的。”

圣渊轻蔑地看着父亲问:“这些人也包括您吗?”

圣老爷子很认真地回答:“没错。”

圣渊:“这些人或许包括你,但是,并不包括我。”圣渊厌恶地起身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圣老爷子:“渊儿!你给我站住。”圣渊虽然立着没走,但是却一直倔强地背对着父亲。圣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渊儿呀!如今,为父也顾不上脸面了,只能把真相告诉你。”圣渊的母亲赶紧阻拦,那圣老爷子说道:“夫人呀,如今就把真相告诉他吧,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圣渊娘一听眼泪便掉了下来,用衣袖掩面小声地啜泣着。

圣渊见父母忽然这般模样,也好奇究竟有什么隐情,这才勉强转过身来问道:“什么真相?”

圣老爷子:“此事说来话长……九万年前,我与几位好友结伴游历时,曾经到过西牛贺洲,碰巧遇上西牛贺洲的鹫神大婚,我们见到了美艳无比的鹫神夫人媚拉,那时的我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见到媚拉如此美貌,都期望着能在西牛贺洲有一次艳遇……果然,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鹫神夫人的贴身侍女赫姬,她的长相也是美艳无比……我们开着玩笑,相互怂恿着去跟赫姬搭讪,结果惹怒了赫姬,没想到她对我们施展了诅咒术。当时,我们虽然觉得她不好惹,但是也没有多想。晚上回到住处才发现,我们几个人身上同时出现了黑斑,那黑斑疼痛难忍,还伴随着一种腐肉的臭气。我们找了当地的巫医救治,从医者那里我们才知道自己中了恶诅咒,并且,这恶诅咒只有施咒之人才能解除。于是,我们千方百计找到赫姬,说尽好话想求得她的原谅。赫姬告诉我们,中了这个诅咒的人,身上会长出黑斑,这个黑斑会慢慢长大,直到全身都变成黑色才会死亡,而这黑斑长满全身需要十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要承受十年的痛苦折磨……并且无药可医。我们中有两位同伴忍受不了痛苦,便想用自杀来结束折磨,结果却发现头一天死去后第二天便会活过来,活过来之后身上的黑斑会变得小一些,但是,却要承受比十年再长久一点的折磨。这种死不了,又活不好的折磨把我们吓坏了,我们苦苦哀求赫姬,她见我们诚心悔过,这才告诉我们一个方法,那就是恶诅契约。”

圣渊:“恶诅契约……又是什么东西?”

圣老爷子:“那份契约就是……我们所有中了恶诅咒的人,如果想解除咒语,必须将自己的孩子献给鹫神夫人。当时,我们几个都还没有婚配,想着,只要先应付了眼下的事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所以,我们每个人都签下了那个恶诅契约。后来,我们陆陆续续都成了亲,巧的是,我们几人的娘子竟然奇迹般的同时怀上了身孕。当你娘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赫姬就派人抢走了那婴孩,我去找其他同伴打听才知道,他们的孩子也都被抢走了。我和你娘一共生了六个孩子,唯一留下的只有你一个,你上面的四位哥哥一位姐姐都被赫姬抱走了。我几番波折才打听出来,赫姬抓走婴儿是为了炼药,可怜你那几位哥哥姐姐死的冤屈……后来,你娘发现怀上了你,我担心被赫姬的人再抢走,迫不得已将你娘藏起来,我斩下自己的手臂,包裹上你娘的衣服,用幻形术制造了一场你娘被人杀害的假象,赫姬的人见我断了一只手臂奄奄一息,这才相信我的话。她们以为我没用了,这才收回我身上的恶诅黑符。我跟你娘秘密逃到玉壶山才算摆脱赫姬的魔抓,你娘在玉壶山把你生下来,我们才总算保住你这一条根。赫姬的杀子之恨,在我心中埋藏了几万年,如果我们手里有散魄钉,就可以为你的哥哥姐姐报仇。”

听完父亲这番话,圣渊也被彻底震惊到了,他没有想到父母竟然还有这样悲惨的经历。他走到父亲身边扑通一声跪下,拉着父亲那个空荡荡的袖管声泪俱下地说道:“孩儿知错了!”圣老妇人走到儿子跟前扶起他,心疼地为儿子擦干眼泪。圣渊对父亲说道:“父亲有什么计划只管说来,孩儿照做就是。”

圣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从小重情义,自从你来到青丘,为父很担心你会因为儿女私情不顾大局。今日看来,我儿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圣渊收住眼泪默不作声。

圣老爷子:“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安排了一名心腹潜藏在涂山苑里,他曾给我传信,说涂山君生平最喜欢收集奇石,为父这次来顺便带了一块,想着给你提亲时献给涂山君,你过来看看如何?”圣老爷子将屋角处的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一尺多高的锦盒,打开锦盒,从里面捧出来一块五彩石,这石头看上去十分精致。

圣渊:“既然父亲母亲不让我娶涂山君的女儿,为何还要准备这样的礼物去讨好他?”

圣老爷子:“我看你写给我的信中对涂山君的女儿涂山晴极尽夸奖,想着你如此看中她,我们只好将家里的宝贝献给涂山君博他高兴。现在,涂山君的大女儿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若再执意将她娶回家,怕会成了四海八荒的笑话,依我之见,不如你改娶涂山君的二女儿,这样,我们既不会被人耻笑,还保住了跟涂山君的关系。

圣渊紧紧地蹙着眉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圣老爷子暗暗给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圣夫人拉住儿子的手说道:“儿呀!你哥哥姐姐的仇就靠你来报了!”圣渊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虽然有些舍不得跟涂山晴的爱意,可是,面对年迈的父母,还有血海一般的家仇,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圣渊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这等要紧的东西,想必涂山君不会轻易借给我们。”

圣老爷子:“涂山君愿意借那就最好,如果他不借,我们就……”圣老爷子比划了一个偷窃的手势。

圣渊:“父亲怕是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吧?”

圣老爷子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无奈地说道:“爹爹我也是没有办法,想我玉壶山土地荒僻,人口稀少,要想跟鹫神的夫人寻仇,只有得到那杀神灭妖的散魄钉才有胜算。”

圣渊:“既然这样,父亲便挑个日子去向涂山君提亲吧。”圣老爷子感动地点了点头。

天刚亮,涂山宿就拿着罐子往花园里跑,他要赶着收集花草上的露水。他听母亲说过,上好的香粉要用花露调和才能激发出更好的香气,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做一款香,在母亲生辰时送给她。清晨的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薄雾,把这花园侵染的如同仙境一般,涂山宿顾不上瞧这些,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一些花朵上的露珠放进嘴里,舌尖上立即尝到一股甜丝丝且带着香气的味道,涂山宿高兴地自语:“娘亲果然没有骗我,沾着花蜜的露珠果然香甜,用这么好的露珠调和出来的香粉娘亲一定会喜欢的。”他小心翼翼地将花朵上的露珠一颗颗地抖落进罐子里,生怕不小心那露珠跑掉似的。

涂山宿正在专心致志地收集露珠,却听见远处的廊下有人在说话,起初他并没在意,可是,当他听到大姐涂山晴的名字时,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悄悄走近了些,想听听这些下人究竟说些什么。只听一名扫地的仆人说道:“你们说说看,这大小姐涂山晴是怎么了?怎么就失身给了一个乞丐呢?还将自己贴身的肚兜送给了乞丐,我可听说那乞丐长的丑陋无比,也不知道大小姐看上那乞丐什么了。”

涂山宿年纪虽小,却也听出来这仆人说的并非好话,他来到众人背后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在说我大姐什么坏话?”

仆人们被这冷不丁的呵斥吓了一跳,转身一瞧是涂山宿,扫地的仆人大着胆子说道:“小公子,这些话可不是我瞎编的,你到外面听听,大街上都传遍了,说是大小姐跟一个乞丐私通。”

涂山宿生气地说道:“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大姐,我要告诉母亲狠狠地责罚你们。”涂山宿说完转身去找有苏告状,他一口气跑到母亲的卧房,此时有苏正在洗漱,见涂山宿一大早跑进来问道:“宿儿,你怎么了?怎么跑的满头大汗。”

涂山宿就将在花园里听到的闲话向母亲说了一遍,这下可把有苏吓坏了,她放下手里的梳子就往涂山晴住的小院走去,来到涂山晴的门外,有苏还没有想好这事情该如何向女儿开口,正在踌躇间,看见涂山君气冲冲地也赶了过来。有苏知道情况不妙正想拦住涂山君,岂料涂山君一把甩开有苏的手,飞起一脚揣开了涂山晴的房门。屋子里,涂山晴正坐在梳妆台前默默流泪,有苏赶紧跑到女儿跟前将她护在怀里,她生怕气昏头的涂山君伤到女儿。

涂山君指着女儿质问道:“我听外面街上的人说你跟一个乞丐幽会,还将自己的肚兜送给人家做信物,可有此事?”涂山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掉着泪。

涂山君几乎是吼出声的:“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快点回答我。”

有苏心疼女儿,也陪着掉了很多泪,她扶着涂山晴的肩膀道:“晴儿,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一切由娘为你做主。”

涂山晴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好一会儿她才止住哭声说道:“女儿遭人算计,茶水里被人下了药,夜里有人假扮女儿的意中人来到女儿房间,将女儿侮辱了……”

涂山君:“意中人?你何时有的意中人?”

有苏:“女儿,那歹人的模样你可看清楚了?”

涂山晴摇了摇头,说道:“那人带着面具,我并没看清他的模样。”

有苏:“既然歹人带着面具,你怎么说他是假扮你的意中人呢?你的意中人又是谁?”涂山晴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只一味地哭泣着。

涂山君:“好好一位姑娘家,竟然背着父母与人私定终身,还……还意中人,你个辱没家门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涂山君冲到女儿跟前就要打,还好有苏及时拦住。有苏拉住涂山君的衣袖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打死她也于事无补,还是赶紧将那下药的人找出来才是。”

涂山君:“你说你被下了药,药在哪?”

涂山晴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有苏一把抓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腥甜的味道直冲脑门。有苏将茶壶递到涂山君面前说道:“这里面被人下了合欢草。”有苏指着涂山君的鼻子说道:“你骂女儿辱没家门,那家里的豺狼是谁引进来的?这些年你不思修炼,天天结交一群狐朋狗友,动不动就大宴四方,天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哪些是披着人皮的豺狼。如今,我女儿的清白被毁,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呐?呜呜……”

涂山君被有苏这么一哭一闹,顿时也没了主意,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地说道:“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真该早早地把她嫁出去……”

房门外面立着涂山宿与涂山月,涂山宿见爹爹冲大姐发这么大的脾性,吓得憋着气暗自垂泪,唯有涂山月脸上的难过是强装出来的。

此后的几日,有苏与涂山晴都病倒了,害的涂山宿伺候母亲喝完药又要跑去照顾涂山晴,几日下来累的小脸都脱了相。且说那圣老爷子好不容易才劝儿子另娶,担心夜长梦多,半个月不到便迫不及待地上涂山君家里提亲。

涂山晴病倒的这些日子,涂山月格外的乖巧听话,她不光日日来母亲房中照看,还帮母亲寻来许多香草,洗净晾干后写好名字分类装进布袋,妥帖地就像一名大家闺秀。有苏看着涂山月心中却放不下涂山晴。涂山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就是要母亲心中难过,自责,懊恼……这样,她才会对涂山晴彻底失望,这也是她多年在这个家里遭受的折磨,如今母亲感同身受,这倒是让涂山月有种莫名其妙的痛快。”

这一天,全家人终于又坐在一起吃饭,涂山月见姐姐低着头怯懦吃饭的样子,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她给父亲涂山君盛了汤饭,又给母亲和弟弟夹了菜,还破天荒地给涂山晴也夹了菜,这些小小的举动竟然让母亲高兴地看了自己许久,她觉得母亲如今能看到自己的好,完全是因为涂山晴出事后在母亲这里失宠的缘故,一想到这些,涂山月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席间,涂山君将圣家来提亲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涂山晴一听这消息,竟然感动的泪流满面,她心中正感慨自己没有看错人,圣渊真是一位重诺守信的君子,既然他还愿意娶自己,日后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跟定了他……

涂山月听到圣家来提亲,满脸得意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她斜眼瞧了一下涂山晴,见她竟然喜极而泣,涂山月心中一万个不舒服。直到听见父亲说出圣家要求娶的是涂山月,不但涂山晴惊呆了,同样惊呆的还有涂山月。等她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筷子一摔,说了句:“我死都不会嫁给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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