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雀宫一场骗局 异山卷暗藏玄机

作者: 拂晓出海
 发布于: 2025-04-17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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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后……

桑蛟收到大祭司的密函后回到西牛贺洲,他并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在城外召见了自己的心腹阿帕,阿帕是大祭司安排在桑蛟身边照顾他的侍从,在桑蛟被关起来秘密训练的那些年,阿帕一直陪在桑蛟身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桑蛟:“阿帕,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阿帕:“回主人,您的父亲鹫神……回宫了,还从东胜神州请来了一位神医,治好了神姬的病。”

桑蛟:“你说那沉睡了七万年的女人真的醒过来了?”

阿帕:“是的主人。”

桑蛟:“大祭司在哪里?”

阿帕:“大祭司在神庙等您”

桑蛟带上斗篷说道:“你回去吧。”阿帕应声去了,桑蛟看着阿帕走远,这才一个人悄悄来到神庙的大殿,大祭司正端着油灯在墙上画着壁,壁画上画的是一幅祈祷图,内容无非就是大祭司带领巫师祈祷鹫神与夫人健康长寿的画面,这些年整个神庙的墙壁上几乎画满了这种内容,桑蛟早就见怪不怪了。

桑蛟:“见过大祭司!”桑蛟在大祭司背后行了个礼,大祭司转过身来笑着对桑蛟说道:“你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桑蛟也是满脸喜悦地起身扶住大祭司,两人寒暄了一阵。

大祭司:“这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写了那么多信催你回来你都不肯,真的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桑蛟:“老师,我不是不想回来,我只是不想回来成亲。”

大祭司:“我听曼修说,你这些年一直在东胜神洲游历,长进了不少,还结交了东胜神洲的神族,听说还是位漂亮的女神。”

桑蛟立刻意识到,原来曼修将自己这些年的事情都告诉了大祭司,他赶紧低垂着眼睛回答:“没错。”

大祭司:“哦?这便是你不肯回来成亲的缘故吧。”

桑蛟脸上微微一红,赶紧解释道:“我跟东胜神洲的女神之间并没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跟她结交只不过是想通过她了解她们东方神族的习性,将来好加以利用罢了。”

大祭司:“你真这么想就太好了,说明你长大了。鹫神回宫了你知道吗?”

桑蛟:“是吗?我不知道。”

大祭司:“他不但回了宫,而且还带回来一位神医将神姬的病也治好了。”

桑蛟假装惊讶地问:“您说神姬她醒过来了?”

……大祭司沉默地点了点头,许久后忽然说道:“他回来了也好,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团圆了。”

桑蛟一把抓住大祭司的袍袖说道:“我倒希望您是我的父亲,他一走就是七万年,这些年是您一直在保护我,教导我,在我心中您早已代替了他的位置,您才是我心中真正的父亲。”

大祭司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拍拍桑蛟的肩膀说道:“好孩子,我总算没有白白的疼爱你……有一件事情我隐瞒了许多年,是时候告诉你了。”大祭司冲暗影里喊了一声:“出来见见吧!”柱子后面走出来一位面容消瘦的美丽妇人。

桑蛟愣了片刻,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女人,嘴里不停地说道:“母亲!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终于见到您了。”大祭司看着桑蛟抱住母亲的情景,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短暂的温情过后,大祭司对美丽的妇人说道:“丽兹,我想,那件事情该让他知道了。”丽兹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祭司对桑蛟说道:“你跟我来。”

桑蛟跟着大祭司进了他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靠近窗子的地方摆着一张老旧的大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书籍,除了墙上悬挂的一幅奇怪的风景画外,这个屋子里再没有其它能引人注意的东西。大祭司用手里的权杖指着墙上那幅画,权杖上的宝石发出一束漂亮的光芒照射在画面上,画上竟然出现一个发光的黑洞,大祭司拉着桑蛟的手跳进了黑洞。原本在画上开洞这样的操作已经让桑蛟很是意外,可当他跳进黑洞后眼前的一切更加令他震惊。因为黑洞后面竟然莫名出现一座宏伟的宫殿,大祭司拉着桑蛟的手朝宫殿走去。宫殿的建筑十分考究,城门是四根巨大的白色大理石柱子,每根柱子足足有五六丈那么高,人站在柱子边上,如同蚂蚁一般渺小。柱子中间是两扇白银铸造的大门,大门上镌刻着张牙舞爪的神兽,看上去威武肃穆。推开厚重的白银大门,有一条绿色的大理石路通向宫殿深处……走了许久,两人才来到正殿,正殿的中央摆着高高的白银宝座。

桑蛟指着宝座问道:“这么漂亮的宝座该不会是神座吧?”

大祭司:“没错,你一定很好奇这是什么人的神座?”

桑蛟点了点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这是我爷爷的宝座……”

桑蛟:“你爷爷是谁?”

大祭司:“我的爷爷名叫赫图,他曾是西牛贺洲的图神,也是西牛贺洲最仁慈的神,可惜,就是他的仁慈断送了家族的前程……二十万年前,我还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一年,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当时,图神麾下有一名叫做乌鸦的将士,他原本出身贫寒因为能征善战神勇无比帮助图神打了很多胜仗,这个乌鸦曾经只带了十万将士,就打败了整个南瞻部洲,从此,南瞻部洲就成为西牛贺洲的奴隶国,每年向西牛贺洲进贡牛羊、粮食、布匹和女人,西牛贺洲的百姓因此过上了越来越富足的生活。乌鸦以此作为要挟,让图神封他做了西牛贺洲的战神,从此他便有了神族的身份。他从南瞻部洲搜罗了很多年轻人带回来,富人们可以花很少的钱就能从乌鸦那里购买到南瞻部洲的年轻人做奴隶,这让很多富人对乌鸦十分喜爱。

乌鸦一时声名鹊起,吃穿不愁的百姓们也对乌鸦无比推崇,渐渐的,乌鸦便不再把图神放在眼里,但凡有朝会,图神无论提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会遭到乌鸦的反对,尽管朝堂上的神族知道乌鸦是无理取闹,但是,迫于他有兵权战功傍身神族们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更加助长了乌鸦的野心。

那时,西牛贺洲出现了一个妖人,此人雌雄共体长着三颗脑袋,自称是神族后裔,赖在宫中让图神给她们封赏,图神觉得这个妖人实在也没什么用处,便将他驱逐到了边境的大荒山,没想到,这妖人跑去东胜神洲作乱,以西牛贺洲的名义跟东胜神洲的神族结了怨,妖人与东胜神洲的神族大战了一场,最终因为寡不敌众,那妖人逃回了西牛贺洲。东胜神洲的神族派来了使者讨要说法,还好图神很聪明,在妖人逃回西牛贺洲的时候就将惨败的妖人囚禁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并且向东胜神洲的使者解释那妖人不是西牛贺洲的产物,这才将东胜神洲的那些人打发走。乌鸦对图神的做法很不满,他四处散播图神胆小怕事无所作为的谣言,后来很多不明真相的部族开始造反,乌鸦趁机攻进宫殿,用我全家人的性命要挟图神,要求图神将神位传给他,图神不答应,他就真的杀害了我的父母兄弟,最后只留下了我一人。乌鸦要求图神赐封我成为大祭司,想以此断了图神最后的希望,图神为了保护家族最后的血脉最终答应了乌鸦的要求。乌鸦以为图神屈服了,却不知图神给我加盖了大祭司封印以后便割断了自己的咽喉,我的爷爷图神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

乌鸦以为图神死了,自己就可以轻松坐上神宫的宝座,他没想到,图神死了他的权杖也失去了踪迹,没有权杖的加持,朝堂上很多神族都反对他,乌鸦只能设下祭坛给自己加封为雀神,可惜,没有神族的权杖做引,最终祭坛并没有显示乌鸦的神像,他恼羞成怒踢倒了祭坛,他的行为冒犯了神族的英灵,从那以后乌鸦便一直是个瘸子。

大祭司继续讲述道:“乌鸦强行坐上了神座,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没有几个神族愿意接纳他,于是,他便展开了一场对神族的屠杀,只要谁敢在朝堂上反对他,他就会暗地里派人将反对的人秘密杀掉,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不敢在朝堂上说话。而他也变得更加暴戾偏执。他时不时的就会带着索伦和他的亲信跑去南瞻部洲打猎,他将打到的野兽和强掳来的奴隶关在一起,任凭野兽撕咬那些奴隶,而他则是要求所有朝堂上的神族一起观看,还以此为乐。以前追随图神的部族害怕乌鸦的残忍报复,纷纷逃去边境生活,可还是免不了被乌鸦的部下一路追杀,死的死伤的伤,那些部族十之八九都葬送在了乌鸦的屠刀之下。九万年前,被压迫已久的南瞻部洲爆发了战乱,有一只精锐的队伍接连杀死了乌鸦很多驻守的将士,乌鸦派自己的儿子索伦带着百万雄兵再次远征南瞻部洲,那支精锐的队伍最终还是被实力强悍的索伦包围,全军覆没。那时,我被派到南瞻部洲做战后亡魂安抚使,亲眼目睹了南瞻部洲的惨状……那里真的是血流成河一片焦土……到处都是乞讨的流民,残垣断壁下饿殍遍布,很难想象那里曾经也是一方富饶美丽的土地……我偷偷救下了一群逃难的百姓,这些百姓中有一位年迈的老头被砍去了胳膊,奄奄一息,我看那老人可怜,连夜上山采集草药救活了他,他醒过来之后很是感激,拉着一位蓬头垢面的人对我说那是他的女儿,我看他女儿邋里邋遢并没有什么感觉,便告诉他我身上有大祭司封印,此生不能娶妻生子,而那位老头,却认出了我的身份,他说我是图神的孙子,图神善良慈悲,图神的孙子也一定是位好人,他执意要将女儿托付给我,想着他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我便假装答应了他,谁知,他的女儿梳洗之后会是那么美丽的一位女子。”

大祭司讲述的十分动情,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大祭司这个头衔约束了我的身份,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不能结婚,不能生子,只能守着神庙孤独终老……没想到上天竟然送给我一位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跟那位美丽的姑娘一见钟情,我们就这样相爱了……可惜,我还没有来的及将她送出南瞻部洲,就被索伦的亲信发现,她被索伦的鹰犬抓走了,从那之后她便成了索伦的女人。我沮丧透了,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到西牛贺洲养病。她冒着生命的危险,翻越高墙给我送了一封信,她说她怀孕了,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再次被唤醒了。我临行前找了个机会接近她,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还爱着我……我安慰了她一番,嘱咐她一定要将孩子好好生下来,这样,我们才能报仇,我们以后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桑蛟听到这里似乎也听出了大祭司的言外之意,他有些局促地问:“那个孩子呢?他如今身在何处?”

大祭司:“他如今就站在我的面前。”

桑蛟:“您说的是我?我……我是您的儿子?”

大祭司看着桑蛟,微笑着点了点头。

桑蛟:“我既然是您的儿子,为什么在我很小的时候您却告诉我……我的父亲是鹫神索伦?”

大祭司:“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你生来平庸,或许,我不会告诉你这些真相,可你生来就自带光芒,美貌与智慧都赋予了你,你这么优秀,不该被埋没,我觉的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

桑蛟:“什么机会?”

大祭司:“复仇的机会……”

桑蛟:“复什么仇?”

大祭司:“当然是夺回神座,它原本就是我们图神家族的,不应该由索伦掌控,我们要杀死索伦,把神的权利重新掌握在我们手中。西牛贺洲的神权只有回到我们手中,百姓们才能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桑蛟:“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如今,这西牛贺洲也算安定,如果您是为了百姓考虑,其实没必要杀掉索伦,毕竟,百姓们如今生活的还算幸福,不是吗?至于权利不权利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

大祭司听桑蛟如此一说,脸上莫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些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又怎么能逃得过桑蛟的眼睛。大祭司接着说:“如果纯粹为了百姓,你可以不杀索伦,可是,等我说完接下来的事情,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样想。”

桑蛟:“难道,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跟我有关?”

大祭司:“没错,就是跟你有关,因为索伦差一点就将你和你的母亲杀死了。

桑蛟:“他不是不知道我跟您的关系嘛,为什么还要杀我和母亲?”

大祭司:“他的确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可是,也挡不住他用你们的命来讨好那个女人呀……索伦回到神宫后的第三日,你母亲就生下了你,乌鸦很高兴,决定在神宫里大摆筵席,庆祝你的降生和索伦的凯旋。当时的宴会还请来了一群舞女为索伦献舞助兴,舞女当中有一位身穿红色衣服的蒙面女子,她的舞蹈十分妩媚动人,索伦或许是喝了酒太高兴了,端着酒杯与那红衣女子共舞,舞蹈结束的时候,索伦要求那女子揭开面纱饮下他杯中的残酒,当那女子揭开面纱的那一刻,全场惊呼,因为那红衣女子长得实在太过美丽,不……或许应该说是妖艳无比。那女子接过索伦的酒杯喝光了里面的酒,女子丢下酒杯,索伦与她又舞了一曲,引得宴会当场所有的男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眼光。舞曲结束时,索伦向那女子求婚,那女子并没有答应他,只说自己是来献舞的舞姬,与索伦身份悬殊所以拒绝了他,索伦却对那红衣女子像是着了迷,从那日起,索伦就没有再理过你的母亲,他三番五次地向那女子求爱,奈何,那女子一次次的拒绝,吊足了他的胃口。几个月后,索伦拿着宝剑用同归于尽的方式再次向那女子求婚时,那女子才勉强答应。但是,答应的条件就是索伦必须与你的母亲做个了断,她要求索伦将你和你的母亲送回南瞻部洲,索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大祭司或许是有些累了,他弯腰去往身旁的大石头上坐去,桑蛟赶紧双手扶住他。桑蛟追问道:“那后来呢?”

大祭司看了桑蛟一眼继续说道:“后来,你的母亲被迫带着你离开了金雀宫,可那女子仍然不肯嫁给索伦,她拒绝的理由是,她想要一个全心全意此生只爱她一个人的丈夫,索伦无奈,以神的名义立下誓言,此生只爱她一人,绝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如若违背誓言,甘愿遭受千刀万剐之苦。发下这样的毒誓,那女人终于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嫁给了索伦。

索伦为了向那个女人表忠心,竟然暗地里派出一队人马追去南瞻部洲,在半路截杀你们母子。我得到消息后,派曼修前去营救你们,曼修告诉我,索伦派去的人曾趁着黑夜点燃你们住的房子,烧死了屋主一家,还好你夜里啼哭,吵醒了你的母亲,你们才逃过一劫。大火过后,那些人在烧毁的房子里没有见到你们的尸体,才知道你们逃走了,他们沿着道路继续追杀。看见你们朝着一个小村庄跑去,那群杀手担心你们再次逃脱,竟然将村子围了起来,杀光了村里所有人,甚至连牛羊都没有放过。这次你们又躲过了一劫,因为你的母亲把熟睡的你藏在一口枯井中,她自己则打扮成放羊的女人这才骗过了追杀你们的士兵。”

桑蛟:“曼修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大祭司从怀里拿出一个碗口大的水晶球说道:“就是这个,这是我当上大祭司之后,秘密往返雪山两千多次,用了几万年的时间才驯化的水雾精灵,有了它,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无论天涯海角都能被它找到,曼修临出发前,我将这颗水晶球给了他,凭着水晶球的帮助,曼修才找到困在枯井中的你们。曼修将索伦讨好美人截杀你们的事情告诉了你的母亲,她没有丝毫悲伤,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就让他的人亲眼看到我的死亡……曼修从村子里找到了一位年轻女子和一个婴儿的尸体,用法术将她们变成尸傀,然后将她们装扮成你和你母亲的模样,将杀手引向海边的悬崖,当杀手追过去的时候,装扮成你们母子的尸傀抱着孩子跳进了大海。杀手亲眼目睹了‘你和你母亲’跳入大海,见你们很久没有出来,认定你们已经葬身大海,这才回去向索伦复命。从那时起,我就只能将你们母子藏起来,直到有一天你强大到可以与他对抗时才能出现,所以,我把你关在秘密基地,传授你各种本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杀死索伦夺回神座。九万年,确实长了些,我知道这九万年你和你的母亲都受苦了,或许,你会在心里恨我,但是,你如今变得这么优秀,就算你恨我,我也是高兴的。”

大祭司说完这些,还朝桑蛟看了一眼,或许他在期待着桑蛟说出一些感激的话,可桑蛟的注意力却在索伦身上,他喃喃地说道:“所以索伦娶了那个女人,也就是说,那女人就是如今的神姬媚拉?”

大祭司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她就是神姬媚拉,一个非常善于魅惑男人的狠毒女人,他们成婚后不久,乌鸦莫名生了一场怪病,没多久便死在了床上,索伦则成功地坐上了金雀宫的神座,自封为鹫神。按照西牛贺洲的习俗,坐上神位的人要有军功傍身,索伦便开始了疯狂的屠杀,他不光屠杀南瞻部洲的奴隶,甚至还屠杀西牛贺州边境的臣民。他带着被杀的那些人的头颅招摇过市,以此来获取百姓们的认可,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葬送在他的屠刀下。

我痛恨他的残暴,本想找机会除掉他和媚拉,可是,索伦在宫中布满了守卫,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再后来,他去东胜神洲游历,一走就是七万年。我见索伦很多年没有回来,好几次进宫想找个机会跟媚拉算账,没想到媚拉那个女人忽然病倒了,被她的侍女抬进了索伦的地下宫殿,这一进去也是七万年,直到一个多月前索伦突然回到神宫,请来了东胜神州的名医为她治病,她才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

大祭司这个时候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桑蛟面前,双手抓住桑蛟的肩膀,用愤怒的语气说道:“乌鸦夺走了我们家族的神位,索伦为讨好女人又企图杀死你和你的母亲,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就算你对图神没有感情,可是索伦他曾经想要了你和你母亲的命,不报这个仇你甘心吗?”

桑蛟被大祭司逼迫的连连后退,直到他被一块大石头顶住屁股,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好好想想……只是,索伦七万年都不曾回来,您为何不趁此机会重新坐上神座?”大祭司像是受了某种打击,他慢慢解开自己的袍子,桑蛟这才看见他的胸口上有一个封印。大祭司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年乌鸦篡权后,在我身上施了臣服咒,这个咒语除了乌鸦和他的后人谁都解不开,除非他们都死了这个咒语才能消失,否则,我将永远臣服在他的脚下。”

大祭司:“你看那是什么?”

桑蛟:“……权杖……这不会是图神的权杖吧?”

大祭司:“没错,图神早就看出来乌鸦想造反,他早早就把真的权杖藏了起来。大祭司拉着桑蛟走到权杖跟前,从白银架子上取下权杖送到桑蛟的手上,桑蛟握着权杖,那一瞬间,他的心动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偷瞄了一眼大祭司的表情,见大祭司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喜悦之色,桑蛟担心这是大祭司在试探他,于是赶紧跪在地上双手将权杖举起,说道:“父亲大人,这柄权杖应该属于您,您才是西牛贺洲真正的神,孩儿愿意助父亲夺回神座。”

大祭司激动地将桑蛟搀扶起来,说道:“我的孩子,你真这么想吗?”

桑蛟:“父亲,西牛贺洲的神座只有您配坐,孩儿一定助父亲达成心愿。”

大祭司:“我都这把年纪了,西牛贺州的神座就算是我坐上去,那也是暂时的,它迟早还是你的。”

桑蛟假装憨厚地抿嘴笑了笑,说道:“父亲大人,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

大祭司见桑蛟这么乖巧懂事,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果然还是血浓于水,我还担心你接受不了我这位真正的父亲,没想到你这么懂事,真不愧是我的孩子有我的血性,我真是太幸福了!眼下索伦回来了,你应该回到神宫去假装认祖归宗,只要索伦赐给你神子的身份,我们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将西牛贺洲夺回来。”

桑蛟:“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跟索伦周旋?”

大祭司:“话虽是那么说,但是,我怎么舍得我的儿子单枪匹马地冒险呢?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看,那是什么……”宫殿瞬间消失不见了,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大地,远处还有起伏的群山。桑蛟被这突然的改变再一次震惊到了,他顺着大祭司的权杖看去,不远处正有一头怪兽奔跑过来,那怪兽的脑袋长得凶狠且猥琐,如果不是它背上那些奇怪的斑点,乍一看还以为它是头狮子呢。怪兽微微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怪兽跑到大祭司跟前停下脚步,温顺地舔了舔大祭司的脚,然后,轻轻跪倒在大祭司的脚边,乖巧的如同一只狗子,怪兽仰头看了看大祭司,大祭司伸手做了一个趴下的动作,那怪兽听话地趴在大祭司脚边一动不动,任凭大祭司抚弄。

桑蛟指着怪兽问:“这是什么东西?”

大祭司:“这是我豢养的斗兽。”

桑蛟:“它能做什么?”

大祭司:“专门用来斗杀,这也是我为你夺回西牛贺洲储备的战斗力。”

桑蛟:“可是,就这么一只也不行啊。”

大祭司:“你看……”

随着大祭司的话音,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声音就像千军万马齐头并进,随着声音越来越大,震的尘土遮天蔽日,脚下的土地晃的桑蛟差点就站不住了。斗兽群站在距离他们十几步的地方停下,桑蛟快速地大致数了下,约莫得有几百只。桑蛟发现这群斗兽脖子上的鬣毛与大祭司脚下这只有些不同,大祭司身边这只斗兽脖子上的鬣毛是红色的,而面前这群斗兽脖子上的鬣毛却是棕黄色的,桑蛟这才看明白,原来,大祭司脚下这只斗兽是这群斗兽的头领。

大祭司:“这群斗兽一共一千两百只,足以对抗十万军队,还有我手里的这颗水晶球,一并送给你,等到时机成熟,你就可以一举夺回神座!”

桑蛟单膝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右手伸开在额头上触碰了一下放在左肩上,望着大祭司的眼睛说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大祭司扶起桑蛟,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一个食指般大小的木哨,亲手挂在桑蛟的脖子上,他对桑蛟说道:“这个哨子就是指挥斗兽作战用的,今天,我把这哨子和斗兽都送给你。”

大祭司拉住桑蛟的手,在他掌心画了一个奇怪的圆形符号按在斗兽的额头上,那斗兽的眼睛一亮仿佛接收到了命令一般,匍匐在了桑蛟脚下。

大祭司:“以后这群斗兽就认你做了主人,只要你吹响哨子,斗兽就会听从你的指令,一声长哨就是进攻,两两声短哨就是撤退,你现在可以试试。”

大祭司用权杖往前方一指,斗兽群的面前出现一头猛犸象,大祭司示意桑蛟吹响哨子,桑蛟拿起哨子轻轻吹了一声,前面的一只斗兽立刻龇着獠牙扑向了猛犸象,仿佛饥饿的狮子扑向猎物,两只猛兽打在一起,弄得周围尘土飞扬,片刻过后,庞大的猛犸倒在血泊中,桑蛟定睛一看,那猛犸象已经被斗兽撕咬的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桑蛟轻轻吹出两声短哨,斗兽立刻回到了原先站立的地方,那感觉像极了训练有素的士兵,桑蛟看着大祭司,兴奋地说:“这斗兽太厉害了,我很喜欢。”

大祭司又将水晶球送到桑蛟面前,轻轻说道:“这个也送给你,我亲爱的孩子。”桑蛟惊喜地接过水晶球,大祭司将驱动水雾精灵的咒语教桑蛟念了一遍,桑蛟将水晶球举到眼前,仔细地盯着里面的小精灵,越看越喜欢,他收起水晶球,紧紧的抱住大祭司,深情地说道:“谢谢您!我的父亲,您对我太好了。”大祭司对桑蛟的这一举到很满意,他微笑着拍了拍桑蛟的肩膀,说道:“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西牛贺洲了不起的神,因为你的身上流淌的是图神家族高贵的血液……哦,对了,我还有个小东西要送给你。”说话间,大祭司从自己左手的大拇指上摘下一枚戒指递给桑蛟,桑蛟接过戒指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戒指看起来很特别。”

大祭司:“它不仅仅是一枚戒指,这是我们神族精灵铸造的断钢圣剑。”大祭司说完将戒指拿在手里,说了声断钢归来……戒指化作一条银蛇飞了起来瞬间变成一把漂亮的宝剑,锃亮的剑锋闪着寒光,剑柄上盘桓着一条银蛇,银蛇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看起来有一种嗜血的威武……桑蛟接过宝剑爱不释手地说道:“真没想到,……不起眼的戒指竟然是一把如此精美的宝剑……我太喜欢了。”

桑蛟将断钢剑重新变成戒指戴在手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大祭司问道:“我的孩子,你有什么问题吗?”

桑蛟犹豫了片刻,说道:“父亲大人,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跟索伦硬碰硬的时候,既然他心心念念都想得到权杖,为什么我们不利用一下呢?”

大祭司:“你这话什么意思?”

桑蛟:“父亲大人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东方有句名言叫做‘虚情假意’?”

大祭司:“虚情假意?什么意思?”

桑蛟:“这是我游历东胜神洲的时候听来的,意思就是用虚假的情谊骗取敌人的信任,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父亲胸怀大志,我们就必须取得索伦的信任才行,只要他信任我们,我们才能靠近他,然后杀了他。”

大祭司:“我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是,你说的意思我听懂了,我认为很有道理,权杖你就拿起吧。”

桑蛟:“父亲大人果然聪慧过人。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第二天朝会,临出发前大祭司交给桑蛟一颗药丸并叮嘱他吃下,见桑蛟拿着药丸有些犹豫,大祭司解释道:“这个药丸是用来对付蛇侍的,另外还能让你的头发变成金色。蛇侍的审查是西牛贺洲用来检验血亲的传统方式,吃下这颗药丸才能骗过蛇侍。”桑蛟吃下药丸,大祭司带着他和他的母亲丽兹一同进了宫,高高的神座上,坐着威武的鹫神索伦和神姬媚拉,大祭司向鹫神与神姬行了礼,然后指着桑蛟说道:“伟大的鹫神!我身边这位少年就是您失散多年的儿子桑狄。”桑蛟拉着她的母亲丽兹赶紧给鹫神和神姬施礼。鹫神索伦带着黄金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也不知他是喜是忧,但是,桑蛟明显地觉察到那冰冷的面具下,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盯着他上下打量。

索伦:“你说这就是我的儿子……桑狄?”神殿中回荡着索伦的声音,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桑蛟心想:“好威武的声音,这就是神殿中的感觉吗?”

大祭司谦恭地回答:“是的鹫神。”大祭司一边回答一边帮忙摘下了桑蛟的斗篷,露出他那英俊的脸,桑蛟看到索伦的身子动了一下,神姬却冷冷地说道:“你说他是鹫神的孩子就一定是吗?有谁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丽兹看着神座上的神姬,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儿,难道她是生病的缘故,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吗?当着众多神族的面,丽兹不敢多想。她拿掉自己头上的斗篷,盯着神姬说道:“我可以证明,因为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他就是我和鹫神的孩子,当年就出生在这宫殿中。”丽兹说完,深情地望着鹫神的黄金面具,尽管她无法看清索伦的表情,但是,她感觉索伦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媚拉:“我听说你和鹫神的孩子在去南瞻部洲的途中,不慎坠海身亡了,这突然又出现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不免让人怀疑。”

索伦:“想验证这孩子的身份很简单,请蛇侍。”

四个卫兵抬着一个桌子走上神殿,那桌子上有一个金丝编制的笼子,笼子里豢养着一条黑色的双头眼镜蛇。

索伦从神座上走下来,围着蛇侍转一圈,然后在手掌上划开一条口子,鲜血低落在蛇笼盛放食物的盘子里,蛇侍用舌头舔舐了索伦的血。

索伦:“如果你真是我的孩子,蛇侍会告诉我的。”

索伦说完重新回到了神座上。

大祭司对桑蛟说道:“孩子,别怕,你只要把手伸进笼子就可以了。”

桑蛟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神座上的索伦,又看了看母亲丽兹,这才走到笼子跟前将手臂伸进了蛇笼。”

桑蛟心想:“还好大祭司早有准备,他们果然用蛇侍检验血亲。”他昂起头,神情却微微有些紧张,那笼子里的双头眼镜蛇见桑蛟的手臂伸进了笼子,仿佛有些兴奋地昂起头朝桑蛟爬了过来,在桑蛟的手臂上盘绕了许久才下来,安静地趴在笼子里不再动弹,桑蛟紧张的头皮发麻。大祭司将桑蛟的手从笼子里扯出来,说道:“伟大的鹫神,您也看到了,蛇侍并没有伤害他,他就是您的孩子。”

神姬吃惊地在神座上探了探身子,她不敢相信,自己明明给蛇侍施了杀咒,为什么它不咬死桑狄?

索伦从宝座上起身,下了几道台阶来到桑蛟的身边,他拉住桑蛟的手说道:“蛇侍从不撒谎,你果真是我的儿子桑狄。”

桑蛟赶紧趁机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孩儿见过父神!”索伦将桑蛟扶起,桑蛟对索伦说道:“父神,我知道您一直在寻找神座的权杖,这些年,孩儿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帮您找回来了,您看。”桑蛟伸出右手祭出权杖,双手跪地,将权杖举到索伦面前,索伦激动地一把抓起权杖,仔细看过之后,对桑蛟说道:“真是我的好孩子,辛苦你了……诸位神祇,三日后,我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向所有人宣告,我鹫神的儿子回来了,西牛贺洲未来的主人回来了!”

桑蛟悄悄看了一眼大祭司,他对桑蛟微微眨了下眼睛,又转头去看神姬,只见她表情僵硬,一动不动地坐在神座上,如同一件冰冷的黄金雕像。

晚上,索伦留下桑蛟母子在宫中吃了顿便饭,鹫神神姬坐在正位,桑蛟与母亲丽兹两边相陪,衣着华丽的侍女将美食摆在桌上,又将美酒倒进黄金酒杯中分给他们,丽兹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索伦盯着丽兹问道:“这么多年你们去哪里了?我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寻到你们。”聪明的丽兹知道,索伦这是在试探当年截杀的事情,他需要确认丽兹是否知情。

丽兹面露哀伤地说道:“当年,我带着孩子刚出西牛贺洲就遇上了一伙强盗,他们一路追赶着我们到了海边,那是一处绝路,我担心被他们捉住后遭到凌辱,只好跳进了大海。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被海浪冲上了沙滩,那时候我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带着孩子四处流浪,直到两年前我们回到西牛贺洲偶遇大祭司,他认出了我并将我带到神殿,给我食物还有衣服,还帮我治病,后来我的记忆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直到几个月前我的记忆才全部恢复。”

媚拉:“你说你失去记忆流浪了很多年,为什么没有回到你的出生地南瞻部洲,而是来到令你伤心的西牛贺洲?”

丽兹心想,这女人是疯了吗?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蠢的话,难道她不记得自己跟我是一伙的吗?当初是我和她一起密谋好要进宫杀死索伦和他的父亲乌鸦,乌鸦倒是死了,索伦却活到了现在,难道她得到了荣华富贵就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不忍心向索伦动手了吗?看来得对她试探一下才知道。

丽兹用勺子取了一块牛肉放进盘子里,端到媚拉面前说道:“神姬,您尝尝这块牛肉吧,这是用十香黄煮出来的,是我家乡最好吃的一种做法。”媚拉看了看盘子里黄灿灿的牛肉,说道:“看着这个牛肉的颜色我就没有胃口了,我更喜欢香草煎出来的这个。”丽兹微笑着看媚拉叉起一块煎牛肉放进嘴里,她十分确定,眼前的媚拉不像从前那个与自己情同姐妹不分彼此的媚拉,从前的媚拉会为了一块十香黄牛肉跟所有人翻脸,如今她连尝一口都不愿意,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她也失去了记忆?丽兹看了看索伦,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和桑蛟要先在宫中站稳脚跟才是正事,试探媚拉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丽兹端起自己的酒杯,一脸柔弱地对索伦说道:“鹫神,感谢您让我和孩子回到宫中,我一定好好记得您的恩德,天长日久地报答您!”丽兹说完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索伦见丽兹说的情真意切,也端起杯自喝光了里面的酒。丽兹走到索伦身旁重新把酒倒满,索伦有些得意地握了握丽兹的手,媚拉看了一眼索伦,假装吃醋地将头扭向一边,丽兹识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索伦赶紧握住媚拉的手,媚拉生气地将手从索伦掌中挣脱出来。

索伦听丽兹的口气,确定她对当年截杀的事情一无所知,这让他很高兴,他端起酒杯,说道:“既然回来了,以后就住在宫中,我已经派人去给你们打扫住处,等下吃过晚饭,你们可以安心回去休息,这里绝对不会有歹徒出现。”丽兹赶紧端起就杯,一往情深地看着索伦喝光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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