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献宝盒彼此试探 铸功绩屠杀边民
丽兹与桑蛟被侍女带到了住处,房间还是当年丽兹住的那间,桑蛟的房间就在丽兹的隔壁,桑蛟扶着丽兹在桌子前坐下,说道:“母亲!现在回到宫里了,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
丽兹指着房间里的摆设说道:“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只是这些摆设都不是从前的东西了,当年,我们离开后,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回来。”桑蛟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搂住丽兹的肩膀安慰了她一番。
神姬媚拉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摔盆打碗地发了好一通脾气,她的侍女赫姬手里拿着一个羊皮画轴走到媚拉身旁,扶住她的肩膀轻轻说道:“亲爱的,你快看看这画卷里的人,你还认的吗。”媚拉接过画卷看了看,狂躁的情绪才逐渐平息,她对赫姬说道:“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我有些失态了。”
赫姬:“你刚刚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吃醋了。”
媚拉:“吃醋?笑话……吃谁的醋,鹫神还是丽兹?”
赫姬:“那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媚拉眼神躲闪着说道:“我生气……是因为,他骗了我,他说他的孩子在去往南瞻部洲的路上被他派去的人截杀了,没想到他们今日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赫姬:“或许他就那么一说,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忍心下死手?说不准当年他为了得到你故意演了一场戏呢。”
媚拉:“有这种可能,听说当年他派去的杀手可都是他的亲信呢。”
赫姬:“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没有想过给他生一个孩子吗?”赫姬半开玩笑地说。
媚拉:“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生出孩子。”
赫姬:“我说的是这个躯体。”
媚拉:“她的魂魄早已被我杀掉,现在这个肉身就是我的。”
赫姬: “现如今突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出现在眼前,他自然是高兴的,作为神姬你应该接受才是,毕竟他是鹫神的儿子,有朝一日,他还有可能是这金雀宫的主人。”
媚拉:“你说的没错,可惜,我不会让他有这么一天的,无非就是多下一次手而已。现在他回来了……而我的病也好了,我们也该做我们自己的事情了,多个儿子也不会影响他的结局,找个时机先拿他儿子开刀就是了。”
赫姬:“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对付他用不着我们出手。”
媚拉:“你有计划了?”
赫姬神秘地冲媚拉微微一笑,走到媚拉身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媚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而赫姬则顺势搬过媚拉的身子倒在了她的怀里。
鹫神索伦确认丽兹母子对当年的事情不知情后,召集了所有重臣简单商议了一番,这才选了个好日子宣告自己找回了儿子,西牛贺洲连贺几日。神姬迫于身份,给丽兹送了一些日用物品,索伦很好奇神姬的变化,特意将她送给丽兹的礼物一一打开查看,见礼盒里装的有几套华丽的衣服,还有女人的首饰及化妆的用具,还有几个黄金摆件和一个山石盆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什么,索伦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将东西送去给丽兹。
丽兹则是趁机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礼盒来回敬媚拉,媚拉明显比初见时客气了许多,她
打开那个红色木头镶金边的盒子,里面一共有十个拳头大小的方格,每一个方格里都摆放着一个镶满彩色宝石的黄金小圆盒,这些黄金小圆盒每一个都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圆形的盖子上镶嵌的更多也更好,盖子顶端的凸起部分是用拇指大的各色玛瑙珠子当纽,既美观又实用。媚拉顺手拿出一个绿色玛瑙纽子的小盒打开看了看,扑鼻的香气弥漫开来。媚拉将盒子凑到鼻前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香?竟然如此甜蜜。”
丽兹回答:“这是果萃香,里面融合了几十种从果子里提炼出来的香精,配了上好的
海鲸油调配而成,用来敷面润肤十分滋润。”
媚拉又拿起一只红色玛瑙纽子的小盒打开闻了闻,说道:“这个肯定是用花朵提炼的香油对吗?”
丽兹微笑着回答:“神姬果然是行家,这是用一百多种香花提取的香油,这香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少女的纱衣。”
媚拉:“这个香味柔和中带着芬芳,给人一种千娇百媚的感觉,优雅却又不失清爽,果然……名字跟这香味很配。”她将手里的金盒放下,在旁边又拿起一只镶嵌着黑色玛瑙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黑乎乎的,媚拉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一点也不香……反倒有一股焦糊味。”
丽兹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微笑着说道:“这……是猫骨炭。”
媚拉:“猫骨炭又是什么东西,此物拿来何用?”
丽兹:“猫骨炭是用活猫烧成炭,然后再碾成极细致的粉末,兑进去适当的蜂蜜和热鲸蜡,搅匀冷却后才能成就这最好的画眉膏。”
媚拉:“原来是画眉膏呀,什么人搞出来的把戏,把活猫烧成炭……这也太残忍了。”
丽兹听到媚拉如此说话,心想,这明明就是你自己亲手研制的配方,现在却说太残忍,你究竟是装善良,还是真的失去记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丽兹不想打草惊蛇,她微笑着解释道:“女为悦己者容,我们女人就是通过自己的美丽与妆容获得更多的尊重,所以,只要是能让自己变美,多么残忍的手段都不过分。尤其像神姬这样美丽的女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媚拉听着丽兹这番恭维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的表情,她继续打开剩下的盒子看了看,见是几种不同颜色的胭脂,也就没有多问。她盖上盒子对丽兹说道:“你这份礼物倒是特别,只不过,准备这样耗费心神的东西肯定让你很辛苦吧。”
丽兹:“只要神姬看的上这礼物,我再辛苦都是应该的。”丽兹假装恭顺地举起手给媚拉行礼,实际上悄悄将衣袖拉开,有意露出了手腕上那串猩红的珊瑚手串,媚拉扶起她的时候看到了珊瑚手串,说道:“你手腕上这个珊瑚虽然很娇艳,如今配你的年纪有些不妥,我这里倒是还有几串别的花色,赫姬,你去拿来给丽兹夫人看看。”赫姬应声拿着一个小托盘来到丽兹面前,托盘上摆放了五六串各色的珊瑚手串,丽兹看了看,只好挑了一串白色的戴在手腕上。
丽兹心想,当年她进宫是替我寻找时机刺杀乌鸦和索伦的,为了让索伦把她留在身边,我亲自为她设计了那支魅惑的舞蹈,这才让她一举成功嫁给了索伦,她担心我和孩子受到牵连,这才设计让索伦将我送回南瞻部洲,难道这些都是她的私心?她送走我和孩子是假,想霸占神姬的宝座才是真?如今她做了九万年的神姬,荣华富贵迷惑了她的意志,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当年索伦在我和孩子回南瞻部洲时的那场截杀,究竟是索伦的意思还是他的……曼修告诉我,是媚拉传信给他说索伦要杀我,还是原本那场截杀就是她丛勇索伦干的呢?不管她当年有没有怂恿索伦截杀我们,如今都不重要了,我回来了,索伦的命就让我来结束好了。
索伦来到寝宫,见媚拉的侍女正在帮她清点东西往盒子里面装,索伦用剑鞘挑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件媚拉平日最喜欢的黄金丝束腰,索伦顺口问了句:“你平日里不是很喜欢这东西吗?为什么要收起来?”
媚拉撅着嘴说道:“我是很喜欢呀!可是,今天丽兹来我宫中送了我礼物,我总要给她回赠一份才好。”
索伦:“你不是很讨厌她们吗?为什么要对她们这么好?”
媚拉:“我是不大喜欢丽兹,可她给你生了这么好一个儿子,我却什么都没有生出来。”
索伦:“我的神姬!我们没有孩子是因为这些年我们没有在一起,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你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生的,再说了,我们是神,就算没有孩子有什么要紧?我们的寿命长的很,等你准备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孩子。”
媚拉:“可是,我很担心自己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你就不爱我了。”
索伦:“不可能,为了你,我可是从北俱芦洲千里迢迢跑回来的,在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媚拉开心地圈住索伦的脖子,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索伦:“千真万确。”
媚拉:“……我伟大的神……你真好!我也会好好珍惜你,好好爱你一辈子……”媚拉抱着索伦,将下巴贴在索伦的肩膀上,用温柔的语气说着甜言蜜语,但是眼睛里却满是杀机,或许,这就是笑里藏刀的最好诠释吧。”
索伦双手握住媚拉的肩膀说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奖赏我一下?”索伦一边说一边撅着嘴巴往媚拉唇上凑,媚拉用指尖抵在索伦的胸口,说道:“奖赏你也可以,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媚拉这番欲擒故纵的把戏,索伦还真就吃她这一套。
索伦一把攥住媚拉的手,将她拽进怀里,热烈地吻上她的嘴唇,好一会儿索伦才搂着媚拉说道:“我以为丽兹回来了你会吃醋。”
媚拉咬了一下索伦的嘴唇,说道:“我是很吃醋,可一想到,你从此之后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还是从心里为你高兴,毕竟我最深爱的鹫神终于有了后人。”
索伦用手摩擦着媚拉的耳朵轻声说:“你若不喜欢,我可以将他们赶出宫去。”
媚拉:“这怎么行?你的百姓都知道你寻回了失散的儿子,他们为你庆贺了那么多天,你突然又将人赶出宫,大家会说你反复无常的。”
索伦:“怕什么,我可是鹫神,他们就算这么说也无济于事。”
媚拉别过脸,松开索伦说道:“人们会觉得是因为我善妒才让你做了那样的决定,到最后,这个坏人的黑锅还得让我背,我可不愿做这样的恶人。”
索伦一把将她拉回怀里,说道:“可是,你九万年前已经做了恶人。”
媚拉眉梢轻挑了一下,想起丽兹说她被索伦送回南瞻部洲的事情,连忙说道:“那只是一个试探,我只不过想要知道你最爱的人是不是我。”
索伦:“那你知道我的决心了?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人。”
媚拉:“我知道了!所以,我也更加爱你了……”媚拉说完深情地再次吻上了索伦的嘴唇,索伦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向旁边的鹅毛黄金大床。
一番激情的缠绵过后,索伦拨弄着媚拉的头发说道:“我以为你会因为丽兹的到来闹个天翻地覆,没想到你如此顾全大局,不愧是我索伦的神姬。”
媚拉将脸贴在索伦布满毛发的胸膛上,呢喃般地说道:“你这么爱我,我总要用同样的爱才能回报你,为了你,我可以接受他们母子。”
索伦:“我没有看走眼。”
媚拉将脸埋在索伦两块胸肌的深沟里,像只温顺的小猫。
索伦:“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你就把我的心填满了,也就是从那天起,我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其他女人了……从始至终我最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为了你我可以抛下一切,否则,我也不会失去记忆七万年,一朝醒来就万里迢迢回到你的身边。”
媚拉:“我只知道我认识你了九万年,你却离开了我七万多年,这七万多年你去了哪里?都经历了什么?我很想知道……不……不对,认识我之前的你是什么样子,我也想知道。”
索伦:“你真想知道?”
媚拉微笑着嗯了一声,说道:“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索伦抚摸着媚拉的肩膀轻轻说道:“这个故事很长,你确定要听吗?”
媚拉再次点点头,说了句:“要听。”
索伦深吸一口气,神情得意地说道:“这件事还要从父神坐上神位说起。我的父亲可是西牛贺洲大名鼎鼎的战神,他坐上神宫的宝座后,我就一心想成为父亲那样的战神,像他一样威武不屈所向披靡。父神有一个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统领四大神洲,成为世界的主人,作为父神唯一的儿子,我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他那样的神,统领四大神洲是父神的毕生的愿望,也是我毕生的愿望。”
媚拉:“可惜,我大病了一场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肯定错过了很多你的精彩时刻,你跟我讲讲好不好?我好想知道你的丰功伟绩呢?”媚拉脸上写满了崇拜,索伦看着媚拉可人的摸样,心中便涌现出想滔滔不绝的欲望。”
索伦:“那就从我大战边境的匪徒说起吧,那是九万年前,父神坐上神位不久,边境地区常常有匪徒作乱,为了稳定政局,我带领了三千铁骑前去平乱……”
……苍茫的大地上,一支银甲银枪的骑兵队伍在一匹白马金甲首领的带领下,正在往一个叫做秃鹫族的寨子进发。”
远处的山头上,一对父女正在采摘紫色的浆果,看着快要装满一整框的果子,父亲高兴地对女儿说道:“妮莎,这一筐紫浆果可以染出好多布匹,到时候给你姐姐做完嫁衣,剩下的就给你做件新裙子吧。”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露出满心的欢喜,漂亮的脸蛋儿在阳光的照耀下美的像一幅画,她眼睛里憧憬着紫色新裙子带给她的快乐和满足。
忽然,小姑娘看到一支闪着银色光芒的队伍正朝寨子靠近,她指着队伍对父亲说:“父亲,你看那些是什么人?”父亲望着队伍看了一会儿,说道:“他们好像是神族的使者,可能是给身为族长的爷爷传递什么消息吧。”她看着那支闪光的队伍,十分神往地说道:“他们身上的铠甲真好看。”
队伍进到寨子之后不久,寨子上空开始冒起黑烟,父亲下意识地说了句不好,丢下手里的框子就往山下跑去,女孩跟着父亲也往山下跑,等他们跑进寨子的时候,那支银色的队伍已经撤退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满地的鲜血和身体的残肢,以及一堆正在燃烧着的头颅。
女孩已经吓傻了,她一句话也不会说,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冲进家门,抱住母亲的尸体放声哭泣。
那支银甲队伍从秃鹫族的寨子里出来后,一位士兵指着远处的寨子说道:“鹫神,您看!前面寨子上空飘荡的旗帜,像不像……”士兵本想说那旗帜上画的像不像秃鹫,可一想到刚刚屠杀的这个山寨就是因为名字取错才惨遭灭杀,他就生生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索伦以为这个士兵是尊重自己所以避讳,他专门看了士兵一眼说道:“有前途。”
索伦指挥着银甲兵朝着另一个寨子进攻,此时正是上午最忙碌的时候,人们从寨子里进进出出,有的出来放牛,有的在田地里耕作,有的上山去采摘果子,总之,看着寨子外面进进出出的百姓,实在太过分散,于是,金甲首领便让队伍原地休息,还架起锅灶生火做饭。寨子里的百姓不知道这些银甲队伍要干什么,经过这支银甲队伍时,还会礼貌地给他们打招呼,殊不知,灾难很快便降临了。吃饱喝足的银甲骑士,趁着中午寨子里的人都回家吃饭的空挡,杀进了寨子……
这些银骑士兵见人就刺逢人便砍,百姓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兽,四散奔逃,惨叫声此起彼伏……砍落的头颅和手臂在飞驰的马蹄间来回踢踏着。
索伦命令银甲骑士用长刀割下所有人的头颅,堆积到一起,浇上火油,士兵们手中举着熊熊的火把,唱着胜利的歌谣将火把投向那堆积起来的头颅,鲜血与冲天的火光将大地染成刺眼的红彩。
这一切,都被躲在一口破缸中的少年看的清清楚楚,少年庆幸哥哥们修补水缸的时候自己跳进缸中帮忙因此才躲过了一劫,令他伤心的是疼爱自己的哥哥上一秒还在与自己说笑,下一秒就变成血肉模糊的无头尸体趴在了缸沿上,如果不是哥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水缸,他恐怕也难逃一死。烂掉的水缸才修补了一半,蹲坐在水缸里的少年刚好可以通过水缸的缺口看到外面骑士的暴行。
金甲骑士跳下马背,从烧焦的土地上抓起一把带血的土壤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他喜欢这带着血腥的焦糊味,更喜欢被热血侵染过的战袍,尤其是盔甲上的那抹红色,总能激起他无限的征服欲,释放出他疯狂的斗志。
一位银甲骑士走过来,将手中的一卷羊皮地图展开给索伦观看,索伦在地图上找到秃鹫族的族徽,然后在上面画了一个红色差号,他看到秃鹫族旁边的山寨名叫神鹰族,还特意对照了一下他们的族徽和旗帜,说了句:“原来他们叫神鹰族,我还以为他们也是秃鹫族。”士兵接过索伦手里的地图不敢多嘴退到一边侍立。一旁站着的副将见索伦一直盯着神鹰族的旗帜,便催马跑过去手起刀落砍断了旗杆,用刀尖挑断旗子投向了火堆。
银甲骑士将寨子里族长全家的头颅拴在马背上,跟着首领离开了寨子,等到队伍走远,少年才颤巍巍地扒开哥哥的尸体从水缸里钻出来,他用衣袖擦了一把混着亲人血液的泪水,把父母哥哥的尸体摆放在院子里,看着残死的亲人,少年跪在尸体旁无声地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他才止住沙哑的嗓子,勉强直起早已酸麻的双腿,颤颤巍巍地走出满地死尸的寨子。一路走来,少年看到地上除了人的尸体,还有很多牛羊猪的尸体,甚至还有鸡鸭鹅也被砍去了头颅,他此时才明白,这群屠夫口里说的不留活物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只要会喘气的全部杀掉,连牲畜也不放过。明明昨日还是热闹喧哗的寨子,现在却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尸城。
少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仿佛厚厚的膏药贴在脸上,揪巴着脸皮生生的疼。他攥着拳头,眼底汹涌着仇恨的巨浪。
回到金雀城,索伦摘下脸上的黄金面具,三千银甲骑士将斩获的人头用长枪高高举起,大张旗鼓地穿过热闹的马路。街道上,百姓们惊恐地挤在马路边上围观队伍,索伦让银甲骑士大声宣告——索伦战将……斩杀匪徒人头在此……不明真相的百姓齐声欢呼,大家纷纷为索伦鼓掌喝彩,此时的索伦昂首挺胸地坐在马背上,享受着百姓的赞美与祝贺,他微笑着向百姓们挥手,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
百姓的惊呼与赞叹声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鱼龙混杂的街道上开始有人高声叫喊——伟大的索伦,你就是我们的战神……此人一喊,人们纷纷齐声响应。索伦脸上展露出满意的笑容,扭头朝身后的银甲骑士挥了下手,所有银甲骑士将手伸进马背上的钱袋里,抓出一把一把金灿灿的钱币抛向人群,仿佛主人向饲养的动物投喂食物一般,人群一阵沸腾……
可怜的百姓只看到了索伦以胜利者的姿态归来,没有一个人关心那银枪上高高举起的人头是谁,这些死者是否真的罪无可恕……只要胜利者说那人头是匪徒的就一定是匪徒的,百姓们早已放弃了思考……他们盲目且无知地信任着他们的神带给他们的谎言。因为,他们只崇拜强者,至于死的人是谁,做了什么,他们才没有兴趣知道,他们很清楚,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懂得为胜利者欢呼就能得到好处,而这些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已经足够了。
街道上的每个人都捡到了很多钱,有了这些钱,他们全家人就可以富足地过上好一阵子,在他们眼里,真相哪有钱包来的重要?反正,弱肉强食早已成了西牛贺洲人民惯性的思维逻辑,哪怕有朝一日那银枪上高举的人头变成自己的,也只能咽口唾沫自认倒霉。索伦这次的战功,让他顺利坐上了战神的宝座,他激动万分地接受了部分神族长老们的膜拜。大祭司站在神殿中央向众位长老宣读着索伦此次圣战的功绩,大殿中,众多神族长老交头接耳悄悄议论着索伦,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质疑他……索伦说到这儿的时候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媚拉听的浑身发抖,心中暗自咒骂道:“好一个残暴的恶魔,你口中所谓的匪徒就是我们山寨那些无辜善良的百姓,他们被你残忍地杀死后还要被扣上匪徒的罪名,我发誓,一定亲手替他们讨回公道。”
索伦见媚拉咬着牙一脸愤恨,忙拉住她的手亲吻了一下,说道:“亲爱的!这个故事吓坏你了吧?”媚拉这才回过神,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斩杀匪徒虽然有些吓人,但是能让百姓们知道自己的战神有多么强悍,要我说,这些匪徒杀的好,身为匪徒竟然还敢如此招摇地把族名叫做秃鹫族和神鹰族,他们不知避讳本就该死,他们如何配的上这两种神圣的猛禽?”
索伦有些意外地说道:“真是我的好神姬,你比朝中那些神族首领都有气魄,那些老古板只会指责我杀了无辜,却从没有你这样超凡的智慧。”媚拉咬着牙冲索伦挤出一句:“他们只是不懂你鹫神的雄心壮志。”索伦激动地将媚拉拥在怀中,媚拉强装镇定整理好情绪,将索伦推开,说道:“那后来呢?你就去了东胜神洲……”
索伦:“不,我去了南瞻部洲,那时的南瞻部洲可不怎么听话,常常有暴民冲进军营滥杀无辜,朝堂上,诸多神族的长老们借题发挥攻击父神,眼看着神族那些长老跳出来反对父神的人越来越多,作为儿子的我,可是西牛贺洲的战神,我必须为父神挣些威风才行。我只带了十万雄兵前去南瞻部洲平乱。好在,南瞻部洲的那些暴民没有多少能耐,没几年,暴民组织就被我逐个击杀殆尽,南瞻部洲的百姓重新匍匐在我的脚下,尊我为他们至高无上的神……”索伦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他下了床来到桌前倒了一杯酒,十分享受地喝了一口,似乎是在回味当年的那些辉煌战绩。
媚拉:“再后来呢?”
索伦:“再后来……我就见到了你!”
这一刻,索伦的眼神从阴鸷变成了柔情,媚拉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能够在凶残与温柔之间随意切换角色,实在太可怕了。
索伦:“我凯旋归来的时候,父神在神宫为我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也就是那一场宴会,我遇到了一生的挚爱!”
媚拉强颜欢笑地问:“我也是……”
索伦:“是的,我美丽的神姬。”
媚拉心中升起一丝快感,暗暗说道:“你的神姬早就被我杀死了,你眼前的神姬只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
索伦拉住媚拉的手说道:“等我统治了四大神洲,我要你做我最威武的神姬……”媚拉顺势将脸贴在索伦的胸前,她听着索伦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恨不得伸手进去将它捏碎,媚拉很快调整了情绪假装开心地说道:“亲爱的!我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索伦听到这句话,心中自然乐开了花,他捏起媚拉的俏脸,深情地吻了一下。
索伦轻轻推开媚拉的肩膀,说道:“美人儿,我给你看样东西……”
索伦松开媚拉,打开寝宫墙壁后面的暗门,媚拉吃惊地问:“你这墙壁后面是暗门吗?”索伦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害怕了?”
媚拉:“我没有害怕,只是好奇,这么多年你从未跟我说过我的寝宫里会有一道暗门。”
索伦:“从今往后你……不就知道了。”
媚拉尴尬地笑了笑,拨弄了一下胸前的头发,说道:“你打开暗门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吗?”
索伦神秘地冲她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索伦进了暗门后片刻便出来了,然后背着双手走到媚拉跟前,吊起了媚拉的好奇心之后才把背后的东西拿到媚拉眼前。媚拉见索伦手里攥着一卷两尺来长的羊皮卷,她顺手抢了过来打开一看,惊的她目瞪口呆,原来,索伦从背后拿出来的竟然是一张标注了山川河流,矿脉资源以及各色物产的羊皮地图。
媚拉细致地看了一遍,见那地图上的名称都十分陌生,她轻声说道:“这张图上的名称我从未听到过,还有这些地方所产的物品也是闻所未闻,这是什么地方?”
索伦:“这便是神秘的东胜神洲和北俱芦洲。”
媚拉:“这张图是何人所画,这样渊博的见识应该好好奖赏他一番才是。”
索伦哈哈大笑,说道:“这图是我亲手绘制。”
媚拉趁机奉承道:“原来我的鹫神还有这般才华,实在让人敬佩啊!伟大的神,你快说说,你是如何画得如此精妙的图纸。”
索伦走到鹅毛躺椅边坐下,媚拉赶紧走上前去伸手帮他捶腿,男人的虚荣心让索伦享受了片刻追捧的快感……他拉起媚拉的手,十分感慨地说道:“东胜神洲真的是一个富饶又美丽的地方……充满了神奇的色彩,那是一个人人见了都会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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